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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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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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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只能回味

大概是对这世间充满纯粹的好奇,少年时代,凉月、红日、白雪和戈壁,都能让我产生无限的欢喜,那段纯洁无邪的时光成了记忆中一抹浓重亮眼的颜色。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由于我家住得离学校很远,在路上走得花费一个多小时。特别是到了冬天,有时候下的雪有六七十公分厚,一脚踩下去,雪都没过了膝盖。

每当遇到这种天气,不用安排,自动走在前面的总是高年级的、高个子的,还多是男生。顺次排下来,后面就是我们这些小的女生了。也就是说,他们在前面走的,给后面的我们趟开了一条路,一条歪歪扭扭、曲曲折折向着学校挺进的小路。
为了节约时间,我们上学大都抄近道,那个年代,平坦的大路很少,更别说柏油马路,更不可能有人来清扫路上的雪了。再说,那时候人烟稀少,乌鲁木齐地域辽阔,多数地方都是戈壁滩,没人约束,想走哪里就走哪里,正像鲁迅先生说的: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同学们一边哈着寒气,还一边抓一把雪尝尝是啥滋味。好动的同学,则捧一把雪捏个小球砸向身边的同学,或抓把雪塞人家脖子里。边走边打闹,忘了寒冷,忘了雪厚,有时候不知道谁起的头,还集体高歌一曲。

我们这些长途跋涉的同学,尤如一队大雁在蓝天白云下,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展翅翱翔!

那时候,我们的同学有汉族、回族、维吾尔族,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庄里,上学也是同一所学校。谁起得早,谁就挨家串同学,一串一大帮,再集体出发去上学,一个不少,一个不落。有病有事的,别的同学帮带假条,讲作业,不觉麻烦也不觉累。

我们还吃互相带好吃的,比如瓜子、玉米棒、沙枣,这几样是那时候我们常吃的零食。我还吃过同学带的饼子,尽管那时粮食稀缺,可有个回族女同学,经常给我塞吃的,现在想起,还是满心温暖!

同学们在一起从来不分彼此,做作业,闹着玩,亲如兄弟姐妹!就是他们的父母,对待我们也像自家孩子一样,即使同学之间闹了矛盾,大人都是教育自己家的孩子,不去找别人家的麻烦。

也许那时候的人真傻,脑子大都一根筋,没歪点子,有话当面说,有事当面做,不搞什么阴谋诡计,气急了最多干一架。多是男同学打架,女同学骂架,有人说这是新疆人的性格,我现在越来越赞同了,一个字——直。

即使双方闹得很厉害,也没听说过谁把谁打残了,或者骂得再不来往了,最多几天,大家又乐呵呵的在一起玩耍了。

过去,农村夏天大多用的水是渠水,也就是比小溪流水猛一点的那种,弯弯曲曲,绵绵不断。而我们村子里的水是从很远的天山上流下来的,它绕过山川,流过草地,来到我们身旁。

在特别热的天,尤其是中午,人们大都睡不着,几个伙伴相约去渠边玩耍。到了渠边,看到那潺潺的流水,我们不约而同地脱了鞋,挽起裤腿就往里下,因为水浅,清澈得都能看到底。

可是渠边草高花多啊!一次,在我尽情和伙伴泼水时,一群蜜蜂从草丛中飞了起来,直接扑向我。满天飞的都是蜜蜂,因为我踩掉了它们的蜂窝!

我疼得乱挥舞双手,流着眼泪,淌着鼻涕,大声哭着向家里跑。爸爸听到我的哭声赶忙跑了出来,妈妈看到我鼻青脸肿的样子,忙着要找药抹,爸爸则挡着说,不用抹药,一会就好,一会就好!果然,不一会,我觉得眼睛睁开了,脸也没先前那么疼了,我也止住了疼痛的哭声,爸爸楼着我说:“你的眼泪和鼻涕就是最好的消炎药!”

这一劫难过后,我再也不去渠边玩耍了,我的乐趣变成了冬天去滑爬犁。

村里为了吃上干净的水,有一年招集村民在本村修了一个大涝坝,把干净的渠水储存起来,冬天结成冰后村民们拉上各自的爬犁去打冰、拉冰。

这项工作大都是孩子们抢着去干,因为我们可以开心的玩啊!

一般是下午放学回家吃过饭,我姐,一个有男孩子一样性格的姐姐,她带着我拉上爬犁去拉冰。到了目的地,我姐招呼我说:“先不拉冰,我推你滑爬犁。”我自然高兴了。

不过起初还是有点害怕,因为那是要从涝坝最上面滑向坝底,虽然坡不陡,但那个高度,足有六七层楼高了。

那种风从耳旁刮过,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像坐上了高铁一样,呼啸而过,那个爽啊!至今还记忆犹新……

高中之后,或学习繁重,或工作忙碌,接着是生儿育女、家务琐事等等,戏耍的时间少了,有趣的事、快乐的事自然就少了,触动心灵的故事就更少,满脑子转的都是金榜题名呀,升官发财呀,要不就是平常人家的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许多记忆渐渐被埋在脑海深处,任时间冲刷,不知不觉已弄丢了许多,好多事情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模糊,除非刻骨铭心。

记忆的闸门,大多在孩童时代打开,那个时候的记忆,那个时候的朝朝暮暮,那些让我念念不忘的回忆,尤如昨天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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