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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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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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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年有喜

1

妻打电话来,你请假回来一下,有事和你商量。有事就在电话里商量不行吗,非得回来?妻又说,这非得回来商量不可。

太阳打西边出了,妻历来爱在我的面前充领导。她一贯行事,会毫不客气就代表我,十多年来,又什么时候正正式式与我这个她眼中的下级商量过?我回复道,如今单位的事多,请不动假,有事你仍作个主吧。

我作得了主还找你?妻说,回来吧!如今政策允许了。她显得很欣喜,很温柔,很……我莫名其妙,似乎觉得自己是个逃犯,是不是如今政策允许不抓我了?或者说,要对我无罪释放?

政策允许干什么?你先说说呀,我问道。

造人!妻说,如今放开第二胎了,我们单位好几个姐妹也准备回家办厂了。

呵呵,原来这回主动找我商量是这么一回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事也确实非得找我来入股不行咧。我心里其实是一阵惊喜,但故作镇定,这个急什么?等赚多了点钱再说吧。

赚你的头!我三十八啦,再等就生不出了。

那就不生呗。

你怕有些傻里巴机了。原来我们脑壳想烂,想冒个风险生下咱俩那个娃,没办成。如今有政策不要?这回,非得生个不可!

妻是这种人,超市什么东西打特价,就会狠劲往家里搬的。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回碰着有这点好事,像捡了个大便宜,哪会舍得放过?我回复,好吧,我去请假。

说起造人,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当年生了女儿后才两岁,妻又怀孕了,但考虑再三,计划生育抓得紧,别丢了饭碗,最终还是选择了打掉。那时才二十几岁,兵强马壮粮足,莫说只造一个,造十个娃也不成问题。如今我已四十不惑了,粮食全长到这个大肚子上。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多年,一门心事在搞经济建设,早没了开厂造人的雄心壮志,妻今天喊造人就造人,不知还够不够弹药哟?这还是个大问题咧。

2

今天是双十一。我早早被妻缠着上街。

路上,妻说,今天我们全家各人买两件冬衣回去。我听惯了妻的唠嗑,习惯性的边开着车边应着,行,行。只是要抓紧点时间,莫跟上次一样,逛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买到。

听到这,妻嗓门儿大了,每次跟你出门,你总是坐在车里打瞌睡,让我一个人去买,我又怎么作得了主,这次你得同去买。好,好,我应和着,领导是只作大主的,作不了小主?我说了一句,还留一句在心里,说造人你都作得了主,买件衣就没主意了。

走在街上,一家家的店子都是喇叭喊个不停:洗货!洗货!一件不留。

打特价,五折!

六折!大降价。

妻推着我往前走,不停地说着,走,走,这都是打广告骗人的。

这一家没有叫喇叭,也没有竖着打几折的牌子。妻遛了进去。她这件摸摸,那件瞧瞧,转了一圈。

忽然,她指着一件外衣对女店主问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女店主忙热情介绍起来,这是我们的ⅹx品牌,一律打八折,打完折后,六百五十元。

怎么只打八折?人家都在打五折、六折哩,妻问。

女店主忙解释说,人家在喊降价,肯定是滞销货嘛。

这句话戳中了妻的那点小智慧,心里窃喜,真是君子所见略同。妻没有做声,但从那飞扬的神色看得出:瞧吧,你的老婆就有这先见之明。咱们这个家不是我精心打点,像你这稀稀拉拉的样子,这个不计较,那儿放大眼铳,哪有咱家今天的发展?妻说,是嘛,明星开演唱会,一个劲地喊门票要降价,你信吗?

过了一会儿,妻又找出了个难题,这衣服洗水后会不会起毛坨?

女店主忙说,不会,不会的。

要是起了呢?你担保吗?妻边摸着衣服,边慢条斯礼问道。

女店主也被问得哑口无言了。半晌才说,就算起了坨,洗过水,也没有谁家会认退货的呀。

妻的脸色瞬间变了天气,转身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出门。心里肯定在骂:哼,真是屁孔眼里打屁,鼻孔眼里进风,刚才还说如何好,这下就不敢保证了啦。水货哟,你这牌子只怕也是冒牌货。

我忙出来打了个圆场,这衣服是蛮好看哩。要不……美女,你就还少赚一点卖给我们吧。

女店主见我们要走了,就说,好好,大哥,我今天才开张,算是头单生意,就少三十元给了你们吧。

我见女店主松口了,忙准备掏钱。妻脸色铁青着,说道,走!走!走!不买,不买了!

一出门,我忙责问妻,人家松口少了一点,怎么又不买了呢?

这一问,问得妻火冒三丈,朝我一瞥,轻蔑一句,怕是小妖精迷住了你吧。

一句话堵得我无话可说。我只好灰溜溜的跟在领导屁股后,继续往前进。

走了一阵,妻知道自己的话也说过了点头,哪有打几句讲,就被妖精迷住的?忙转身放低身姿,娇娇地对我说,秋枫,咱们难得一起上街,到楼上大超市买更高档的货去。

一到楼上的大超市,柔柔的灯光,闪闪烁烁,轻轻的音乐,缠缠绕绕,那气派真够上档次了。夫妻俩像回到了蜜月期,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牵上了我的手,还小鸟依人的。

妻突然在一个衣柜前停了下来,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喜地对我说,这件衣服和刚才看的,一个款式哩。

我忙靠近翻了翻吊牌,嗯嗯,还是一个牌子的哩。

但一看那价格,我没做声了。标价1088元。妻取下这件衣服试穿了起来。

这时,服务员女孩过来了,说道,美女大姐,这衣真适合你哩。想买吗?

妻有点兴奋说,还什么美女大姐哟,你看我多大岁数了?

这服务员鬼精鬼精灵的,明明看见妻笑起来的鱼尾纹在随波荡漾,偏说,你大约三十不到吧,好年轻的哟。

妻的脸上飞起了一片红云朵,把刚染的一头黄发捋了又捋,甩了又甩,已满园春色关不住,故作嗔怪道,我快四十啦。

服务员约摸十八九岁,忙改口说,阿姨那就真看不出来,和我妈年龄差不多。穿上这件衣服,你更像个大姐姐了。

妻轻轻地问服务员,这衣需要多少钱才能卖得出来?

服务员指着牌子上的标价,立马算了一算,说道,打完七折后才761元哩。

妻惊愕了好一会,半天才问了一句,价还有低吗?

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们统一规定的,再说我也只是个打工的,作不了这个主。

我说,叶叶,还是去刚才那个地方买吧,是一个牌子,一窑的货,却要便宜一百多元。

这时,那边又有几拨人在看衣服。服务员准备转身往那边去打招呼,边说道,美女阿姨,你是个精明人,哪有同一件衣服差这么远价格的,你老公说的那边,肯定是冒牌货啰……你想呀,我们这是高档次的服装超市,一色的品牌。不然,怎么人都往我们这儿挤干嘛?说完,服务员走了。

妻像个探照灯,往超市里来了个横扫,这里几个,那里几个,确实人气蛮旺。想了想说,你懂么子?凡买什么要往人多的地方去,大家都在挤,你跟着挤就错不了。那些缠着你买的,要么是利润高,要么东西有问题。这姑娘不缠我,我买定了。妻连连对我说,走走,付钱去。付钱去,买下了。

我还云里雾里的,妻这是唱的哪一曲,刚才便宜的不要,这儿贵了一百多元,还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却突然要买下了。还叫我回来造人,该没提早进入更年期吧?当然,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一旦祸从口出,就非得武力统一我了。

3

晚上,我躺在床上无聊,就百度起了女人更年期有哪些症状。这段时间总觉得叶子有些怪怪的,晚上睡得少,皮气却特大,一不小心就点着了。这次回家,我可是请假回来的呀,身上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万一妻到了更年期,该咋办?那不白忙活了几天,损了夫人又折兵?我心里想着还没了,妻又叫了起来,秋枫,秋枫,快过来!

我应,么子事啰,怕是屁要穿裤裆,咯样急。

妻说,你快看,今天搞了一张假钱哩。

不会吧。我赶忙过去接过钱一看,是一张假钱。忙问道,这是从哪找来的?

妻不假思索地说,那肯定是超市里那个小妖精骗了老娘。

应该不会吧,这张是五十元。记得那女孩只找你三十二元呀。

叶子愣了一会,缓过了神。说道,也是的,那就是昨天打麻将找回来的。

哎呀,拐了筋(坏了)。妻想到打麻将,马上急了,忙向衣柜跑去。打麻将赢回的钱,还有几个百放在昨天穿的那件外衣口袋里。

她把钱全部抖了出来,一张一张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越看越觉得这一张有点假,那张也有点像,最后经她几轮筛选,确定了三张是假钞。叫我过去确认一下,我一张张看了遍,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的,就"哦哦"了两下。

还哦哦,只怕屎要屙到裤裆里了,妻急着说道,这三张你敢肯定没问题吗?

我历来是个冬瓜屁股放不稳,凡事没主见的。每次家里大事小事献了许多计谋,最后妻的三斧头一砍来,就全没了,到最后当然以老婆大人的答案为标准。叶子这么一反问,我的革命立场立马变了,说道,可能是有假。

妻一听,火了。还可能哩,等你可能,银行可能没收了。你不敢肯定,就说明这钱做假做得太像了,妻说。

妻说完,准备去麻将馆问个清楚。我忙说,十点钟了,还去干嘛?明天去问也不迟。

不行,时间越久,越没人承认了,妻说完就走了。

麻将馆离家才十几米远,一下子就到了。一走进去,哗啦哗啦,闹哄哄的。

老板娘忙热情招呼,叶子今天怎么才过来玩?

麻将桌上有两位是常和妻在一块打麻将的姐妹们,忙接上话了,叶子快过来呀,莫只记得守着家里的那只老公鸡,忘了姐妹们哟。

另一位也起哄,叶子她有个大计划,你们不知道吧?

什么计划?

这两天她老公都调回京来了,你说调回来干什么?

干什么?

造人呀!这个不懂。如今放开二胎生育,好多人都在响应政策。

哈哈,哈哈,难怪这两天叶子早早走人,原来是回家去参加战斗了。

大家这么热情,叶子真不知怎么去提假币的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吞吞吐吐应对着,是呀。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时,不知哪位突然扯出个话题,今早去买菜,碰了个鬼女子,找来找去,找了一张五十元的假钱给了我,还硬说我给了她假钱。

后来呢?

后来我们吵来吵去,旁人从她的钱里发现了两张一样的五十元假币。

那她怎么解释的?

我硬要拉她去银行鉴定,她吓着一溜烟跑了。

呵呵呵……

妻如坐针毡,似乎觉得她们是在议论自己一样。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妻旁边那女的边拿麻将子边说道,叶子,今晚你不打,就借几个百给我,我明天还你。

叶子忙说,我又没带钱出来。

那女的侧过脸,一伸手箍住了妻的头说道,真没?还是假没?不给,我就要来个大海捞针啰。那女的边说,边做样子要把手伸进妻的内衣里。

叶子没办法,只好拿出自己选出的那三张百元钞票给了她。

妻心想,这不是我要哄你的哟,是你硬要拿去的,就算物归原主吧。

她们又打了一圈,妻起身作辞回来了。

一进屋,我问,怎么去这么久?

妻说,碰见两个姐妹们还在打麻将,就看了一会儿。

那钱不假吧。

不知道。

钱呢?

借给了她们。

你不是说假的吗?怎么借给了要好的姐妹们了呢?

我这一说,妻就将刚才借出去那三张钞票的来龙去脉描述了一番。但她随后,脸又刹那间红了,心里怦怦直跳,七上八下的。心想,也是啊,万一她们发觉了是假钱,肯定都在议论我,日后我还怎么见人呀?

怎么办?

算了吧,那钱应该是真的,我说。

不行,她们肯定在骂我,说完,叶子又赶了过去。

来到麻将馆,大家还是在有说有笑的。

叶子也跟着大伙又开起了玩笑。

4

麻将桌上有一人又说起了一个新鲜事儿。xⅹ女人白天上班,天天晚上困在麻将里,好久没和老公睡了,谁知他老公跑到网上谈恋爱去了。大家议论纷纷,另一个女的说,要是我,就把他那东东给他剁了。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

叶子越听越不对劲,心想,我家里的该不会吧?

这几天回来,因闲得无聊,我除了和妻子例行公务外,其他时间确实是抱着个手机在玩。妻越想越不对劲,嗯,回去。

叶子到了家门口,轻轻地开了门,然后把鞋子脱了,轻脚轻手躲在房里的暗处。心想,先观察观察。

这时,我正好和同事在聊天。

在吗?

又想我了吧?

前几天把老底子都给了你哩。

怎么还想要?

叶子可能是听歪了,再也听不下去,"嗖"地站了起身。

但又听到我说,再不和你们打了,经常输,哈哈……

叶子一松劲,像泄了气的皮球,轻松着陆,摊坐在地板上。

我还在语音,嗯嗯,下次换个地方玩。

你说,到哪?去那个宾馆是要安静许多,好的,好的。

叶子躲在那,屏息静气,把耳朵竖得像兔子,心里可能在翻江倒海:打牌怎么打到宾馆去了呢?只怕是鬼早就上身啦。她像从娘胎里来奔生,几个箭步冲到我的床边,"啪"的一下抢过手机吼道,这是谁?

你怕有病啰!老婆从天而降,我吃了一惊不小,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说道,什么谁?

叶子的脸像喝了酒,本来一张弱显宽广的脸,搭配一双很好看的大眼睛,这下鼓成了个张飞。好一会才冷静下来,看了看手机的微信,立马成了霜打的茄子,心里骂道,又是个么子“电打鬼”找你啰,难怪每月的工资没有交出过满数来!

叶子知道自己这是误会一场了。但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摆出领导的架式,递过手机说道,我就知道他们又在叫你去打牌哩。天天晚上只知道打牌,打牌,再也不允许和你们单位那几个“电打鬼”混到一坨去!

我长长嘘了一口气,叹道,原来如此,吓死我也……

叶子像平时晚上一样,总要搞完房间的卫生才去睡觉。今晚却瞎折腾了几个钟头,她喃喃自语,嗨,今天是个啥日子,尽碰哒鬼,把时间冤冤枉枉浪费了。

她心情一舒畅,又搞起了卫生。当拖地板拖到了床边,她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刚才怪异的举动,自个儿"扑哧"笑了起来。我装着睡着了。她在仔细看着熟睡中的我哩。哈哈,也许蓦然回首之间,发现老公本人还有几分英俊吧。她悄悄在说,当初自己还蛮识货,选到了一块好料子。

叶子也许想起了当年谈恋爱的时光。也许在心中夸她自己真英雄,真识货吧。当年,一路过关斩将,硬是把我从别人的手中抢到了手。看那神色,有种走狗屎运的感觉,幸福感溢满脸庞,此时的人生于她多幸福美好。

她又瞧了我一眼,忽然黛眉一蹙。手机呢?手机放哪了?平时不是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吗?今晚怎么不见了?

嘿嘿,手机在我手里,我还没睡着哩。

叶子心蓦地细起来了,但又不敢像刚才那样冒冒失失。

5

请假一周到期,我又回到了单位。心里一个疑问:那回家的使命不知完成了没?明明知道这是个有点天方夜谭的问题,但每天脑海里总要把这问题想上几次。等了一周,又一周,妻的捷报传来:有了。

真的有了?这么快?你怎么知道的?

按理这几天应该来的嘛,没有来。

没来什么?

还什么,身上的例假嘛。

我听闻到这个喜信,简直要喜极而泣,未来似乎陡添许多许多色彩,家似乎是一个全新的天地,世界即将改写,我的生命马上将迎来一个可爱的新生命……一周的努力、一周的拼搏、奋斗、耕耘……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这个成功呢?一切不敢想象的就会来临!我长到四十岁了,真还从来没有碰过,花如此短的时间,创造如此大的丰功伟绩!大丈夫处世立功名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嗯,今晚是得好好去喝上两杯!

我美美地回忆着那一周与妻相处的时光,又想起了手机的事,叶子所有的怪异都变得如此可爱。

早晨起床,我第一件事往往总是先上厕所。

叶子想起了昨晚的手机不见。悄悄溜到睡房,从充电器上拔下手机,迅速打开,先翻了一遍电话号码,没找到可疑线索,又翻起了微信。一个美眉的头像闪现眼帘。好家伙,她像一位侦探,嘴成了个0型,合不拢,急忙截图发送到了自己的微信上。

这一整天,叶子把截的图反复在研究。就是那个头像。这该死的头像是谁呢?她仔细研究来,研究去,又回忆好一阵。心里愤愤不平,这个婊子到底是谁呢?在哪儿见过?搜肠刮肚了一会,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嗯,得叫上咱姐妹们来共同商议,但又转念一想,不行,这不是自己在穿自己的帮吗?抖家丑的。

叶子越想越急,咋办?人往往是急中生智。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把图片发给最贴心又精灵的阿芳,就说这是我表妹,问她漂亮不?

不久,阿芳回信息了,叶子,你表妹是长得蛮漂亮,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叶子忙回复,你真的见过吗?快想想!

那边又回复了,你老公和你表妹是一个单位的吧?

你怎么知道呀?

那聊天记录不是你老公和你表妹在聊吗?阿芳回复。

不好不好,叶子这才想起截图时,图上两个人聊天,除了那婊子外,另一个就是老公的头像呀。后悔莫及了。她急忙回复阿芳,是的,一个单位的。我要忙事去了,Bye!

那边的阿芳正聊得起兴。叶子突然说不扯白屁要忙事,退了。很怪,真有点反常,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阿芳又仔细看了一会头像。哎呀,有问题!只怕叶子遇到了麻烦。阿芳心里想着,嗯,快点找姐妹们商量一下,得帮帮咱们叶子。女人就是有第六感觉,要她去发明创造个什么啥都不会,但要她去找问题比福尔摩斯还福尔摩斯,并且对感情的事尤其敏锐,阿芳一下想到叶子出现感情危机了。

这下,叶子的手机忙起来了。

没事吧,亲爱的叶子。

叶子,别怕!我们帮你。

叶子,去他的单位抓现成的,老姐随喊随到!

叶子,别急,先派一个人去侦探侦探,找着了现场,姐妹们一齐上,打死那个臭婊子的。

叶子又气又急,肠都悔青了,翻到阿芳的微信,又不知从何说起,阿芳呀,阿芳,你害惨我了。

一整天,叶子被弄得头昏脑胀的,加上晚上没睡好,无精打彩。

我从外面有点事刚好回了。一进门就喊,叶叶,我还没有吃饭哩,饭做得咋样?

叶子倒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身都懒得起,没搭理我。

我往厨房一看,冷清清的,忙跑到沙发边问,叶叶,没病吧?

叶子没理。我伸手去摸了摸叶子的额头,没有发烧呀。叶子用手一拂,说道,别碰我!

么子事啰?

等了好一会功夫,叶子把手一伸,命令道,把手机给我。

你要手机干嘛?我问。

叶子说,给我。

我把手机给了叶子。叶子打开微信,找到了那个美眉的头像。

这是谁?

我说,这是咱公司的王经理嘛。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你怕有点宝气。

女经理吗?

我这才明白过来了,理直气壮地说,男经理哩,他弄了个女人头像!

叶子奋地坐了起来。心里藏着欣喜,脸上装着严肃,说道,男经理怎么搞个女人头像?敢让我和他聊几句吗?

我若无其事地说,我怎么知道他要搞个女人头像,你去找他问吧。

叶子笑嘻嘻的,说道,过来过来,咱们拍一张恩恩爱爱的相片。

马上就去做饭啰。

6

叶子把我们夫妻俩的合影,逐一逐一地发送给了她所有的好友们。又特意对每位误会者一一补上一段话:那美眉头像是个误会,误会了,那个人是我家秋枫公司的经理,姓王,是个男的。

这时,微信又响成一片。

祝贺!祝贺!

叶子,请姐妹们去K歌一场吧。

叶子,快来砌长城呀。

叶子边哼唱着歌调,边坐下来细细分析,这一天一夜的不寻常,怎么老是被鬼牵着跑呢?思来想去,还是一个原因,没得自信!

找到了原因,叶子像中了彩,差点喊出了声,我要美容!

她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看着自已总觉得有些不顺眼,她又拿来一条毛巾擦了擦镜子。再看,还是不满意。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斑?眼袋也好大的,皮肤也不是原来的那种白了。心里寻思,嗯,美容!从今天起,要好好美容!

于是,她把之前买来的化妆品,全部重新搬了出来。又是修眉,又是涂口红,忙了好一阵。再仔细端详,嗯嗯,还是俗话说得对,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叶子自言自语道,这回就只剩下那几个鬼斑点没解放了。也不急,我还有个法宝没派上用场哩。今天就是天蹋了,等老娘先贴完面膜再说,叶子说完就躺在沙发上贴起了面膜。

我又出门了。忽一想到叶子这几天有点古里古怪,真有几分畏惧,不知今天回去了,她又要唱哪一曲?想来想去,今个儿干脆在外吃一顿算了,顺便带个盒饭回去,免得回了又是冷锅冷灶。

叶子肚子有点饿了。看了看手机,老公还没回来?跑到哪疯去了?于是,发了条微信给我。由于餐馆里人多噪杂,我也没有听到响铃,正吃着香。

叶子又拨通了电话,你在干嘛?怎么不回信?

我说,在吃饭,吃完带份给你。

在哪?

饭店。

那视频一下。

叶子按到了视频。我吓一跳真不小,这是我家叶叶吗?

叶叶,你怎么啦?

没怎么。

那脸上怎么像包扎了一般?

哦哦,这时叶子才想起脸上贴了面膜。之前从没贴过,我可能还是第一次见到吧。她转念一想,不知我在哪儿混,干脆将错就错,试试我到底有关不关心她。于是说道,脸烫伤了哟,哎哟。说完,挂了。

这一吓,我立马放下筷子,付了钱,往家赶去。

房里没开灯,有点暗。一听到门响,叶子马上起身去开门。叶子戴着面膜,只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一个幽灵,一下闪到了门口,和我撞了个正着,吓得我往后退了好几步。

叶子,你怎么啦

没怎么,在美容。

嗨,我家叶子,越来越爱折腾了,搞得我哭笑不得。

7

回去的那几天,叶子尽是这样的神操作。

叶子今天又来信了。只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就没作声了。我告诉了她,并且叫她怀孕期间要注意什么,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等等,她都没作声。急了,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微信里怎么不作声?

我没怀上,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断经了,叶子说着说着呜呜呜哭出了声,我到了更年期啦……

作于2020年5月22日

卢小夫,笔名黑老晓夫。现任中华现代文学艺术促进会南国作家学会主席、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中国现代作家协会副秘书长、西散南国文学社社长兼总编、北京写作学会文化艺术促进会副秘书长、315消费文化网副主编、第二届中国实力作家推选活动委员会副主任、湖南散文学会会员、岳阳作协会员。著有散文集《待到梨花落》、长篇小说《罩》,作品曾多次获过全国各类文学征文奖项、排名、结集出版等。湖南、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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