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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怀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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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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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偶记二

                 

    站在凯祥家园七楼的后窗户前向外望去,视野一片开阔。恰好是小区最后排的一栋楼房,好像也是整个镇子最北边的住宅楼了。再往北除了旗医院和时泰天然气等两三幢办公楼外,连片的平房民居整齐划一简单大气,加上远处近处一览无余的天空大地,使得冬季里时常莫名抑郁的我,心胸顿然开朗许多。虽然外面的世界依然萧条而苍凉。

    这是三妻哥家的新居,他刚把商住两用的三层小楼卖掉,在这儿买了一套住房,一收拾完就把老妈搬了过去。

    岳父岳母算得上是有福之人,子女们都极为孝顺。小儿子从结婚成家就一直贴身侍奉着父母双亲,二十多年如一日;其他几家,则每到天寒地冻之时,都主动把老人从平房接到楼房,陪伴老人温暖过冬。所以老父亲直到86岁才安然仙逝,现在老母亲也85岁高龄了,自四月份跌了一跤大腿骨折后,儿女们更是尽心尽力地轮流服侍。远在三四百公里外的我们和大妻哥两家,今年往前旗跑得格外频繁,专门就为伺候老人,回去一呆就是十多天。

    住惯了城南头麻黄素厂家属区的小院,我从来不曾站在这么高的位置,如此广角度地端详这个生活多年又离别多年的小镇,别样的风景别样的心情。

    正对面一条大马路之隔就是教育幼儿园。早晨六点多钟,先是老师们的车陆陆续续地停到了园门口,粗略估计有三四十辆,占据了大部分的停车位。八点左右,送孩子的社会车辆便一窝蜂似的涌了来,车位明显的不够用了,连凯祥小区北门外的车位都停满了。见缝插针的,闪转腾挪的,拐弯抹角的……我暗自惊诧,小小的镇区究竟藏有多少汽车!怕不只平均人手一辆吧,看来父老乡亲们的生活水平确实是提高了不少。如果把时间往前推二十年,别说私家轿车了,全旗也就一部分行政机关和一些大单位才拥有一两部212或2020小吉普。街上很难看到汽车的影子,寻常百姓家能有辆幸福250摩托车就很不错了,大多数都是自行车代步。我上下班骑的铃木125,还是三哥从东胜给买回来的……

    人流车流持续不断。

    听说这是全旗设施条件最好的幼儿园之一。我看不到它的全部,起码外观是漂亮的很,小朋友们也个个活蹦乱跳欢呼雀跃,没有哭喊着缠在家长身上的。想起二十年前,初次送儿子去敖镇南环路私立幼儿园时,儿子嚎得可怜巴巴的,怎么都不让他妈妈走,三番五次放不下,最终无奈地原路领他回家。大概在他年幼的朦胧意识中,以为爸爸妈妈是不想要他了。也可能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们以及什么玩具都没有的那个简陋的大院,对他不具备一丝一毫的吸引力。他哪里了解,在我们的童年,想上幼儿园都没处可上……

    尽管人来车往的难免有些拥挤,道路和周边秩序却一点儿都不混乱,一个交警从容地掌控了整个路段。冷冽的寒风中,反光的背心、挺拔的身姿、威严的大盖帽,带给人们足够的安全感!这个时候真想发自内心的,替家长们道一声警察叔叔辛苦啦。

    事实上,这座年轻的小县城不只车多了,内外交通环境亦是相当的乐观。镇区内不必说,去往旗下任意一个乡镇或者去往本市任何旗县区也不必说,清一色的宽敞柏油马路,四通八达。就连去往相邻周边的其他省份,也是非常之方便轻松。通连鄂旗乌兰镇宁夏盐池县和陕西靖边县的216省道、直达宁夏银川市的高速公路,都已经全面通行。而且据宣传部的朋友讲,过罢年机场也会投入运营,飞往市府康巴什区的班机,票价才一百五十块钱,简直便宜得一塌糊涂。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会不会飞机刚起飞目的地就到了!

    时空的距离再也不是阻断亲情的重重障碍。

    一个成立仅仅三十八年、只有区区七八万人口的西部偏远旗县!你能想象得到吗?

    面对这一切,我实在是感慨万端。还记得,三十年前我在东胜读书时,每次坐班车去学校,单程就得走两整天,头一天摇晃八九个小时,到鄂旗住一晚车马大店,第二天再摇晃十来个小时才到达终点站。我经常被坑坑洼洼的路颠得晕晕乎乎,继而呕吐瘫软。至于路上遇到爬不过去的沙坡,靠人力推车;或者车子抛锚,焦躁的坐等司机修车,更是司空见惯的事。那段总也走不完的长途哟,仿佛千里之遥又如同八十一难的煎熬。相比之下,今天,班车五小时即可直达,自驾车全程三个多小时,我们岂非相当于插上了翅膀?

    而所有的变化,竟都发生在短短的近十几年间。现如今幼儿园的孩子们,不,包括再大一点儿的零零后们,显然没有切身的经历和体会。我就在想,是不是也应该让他们知道,家乡也曾贫穷落后,国家民族也曾苦难深重,是他们的祖辈父辈,用智慧的头脑勤劳的双手和无数的血汗,一砖一瓦地搭建起了万间广厦,赢得了富裕安康。他们该庆幸生逢盛世,更该记取历史珍惜当下,不是吗?……

    此刻,旭日东升,万道霞光映照着孩子们一张张朝气蓬勃的笑脸。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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