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马的传说

徐显章

清·曹雪芹《红楼梦》第57回：“众人笑道：‘这更奇了！天下老鸹一般黑，岂有两样的？’”里面含有贬义的意思。老鸹，乌鸦也。传说老鸹在很早以前周身不是黑的。有一年王母娘娘过生日，百鸟都设法打扮自己前去拜寿。

各种鸟都到林中拣羽毛插在身上，想把自己装扮得漂亮些。凤凰个头大，它拣到的羽毛最多，但全是黑的。它想：王母娘娘最喜欢打扮。还不如叫百鸟每人捐一根羽毛给我，想到这里，它就叫众鸟把羽毛拿来，大家动手一个一个地打扮。大家见凤凰个子大，就先为它打扮，这一打扮，把原来并不漂亮的凤凰装扮得五光十色。

大家再忙着互相装扮，很快大家都装扮得差不多了，只有老鸹还没有装扮，它便请凤凰为自己打扮一下，凤凰看看其它彩色羽毛已用光了，地下只有黑色的，便用嘴一根一根地插在老鸹身上，匆忙飞往瑶池。来到瑶池时，王母娘娘正在招呼众仙。凤凰和老鸹飞来朝见王母。

王母抬起头来见凤凰打扮得十分美貌，便说：“百鸟之中数你最会打扮，等一下我奏知玉帝,封你为百鸟之王，让百鸟朝凤。”凤凰听了忙说：“谢王母，但还有老鸹没有封，请王母下旨。”王母娘娘侧头见老鸽全身黑得可怕，认为它的出现是很不吉利的，便传旨说：“老鸹太难看了。就封它为报丧鸟。谁家有人要死，由它先去报丧，让人们预先做好安排后事的准备，我的寿辰有它在不吉利。”

众仙一听王母吩咐，忙把老鸹赶出瑶池，老鸹飞回人间落在池塘边的树上。它从水中看到自己这一身黑毛，的确是世上最难看的了。怪只怪凤凰这千刀万剐的，它倒是被王母封为鸟中之王，我要把凤凰剐掉，都是它害了我。从此老鸹每飞到一处就大声怒叫：“剐，剐，剐！”

人们一听到它那“剐，剐，剐！”的叫声就感到很不吉利，有病的人家忙着准备后事，没得病的人听到它的叫声也心惊肉跳。所以在人们的心目中：老鸹当头过，无灾必有祸。

话说青岛西海岸新区滨海街道东山张村有一个黑老鸹的传说。据传，明永乐年间张姓从江苏海州南门外迁此，时称：杏花村，因坐落大珠山处，故名山张，因重名，1980年更名东山张村。

晚清时期，清政府十分没落，天下民不聊生。连年的旱灾，杏花村的庄稼颗粒无收，虽然依山靠海，大家还是食不果腹。饿死的人十分多，这可忙坏了乌鸦。愤怒的人们投石击中乌鸦，可怜的乌鸦一命呜呼。恰巧乌鸦死去不久，它的树下一户人家，降生了一个男孩，面似锅底，叫声凄厉，声嘶力竭的喊叫，状似乌鸦的报丧的声音。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天下哪里还有如此蹊跷的怪事。俗话说，儿子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张家大哥大嫂悉心照料孩子，张家添人丁本是好事，可是这出生的孩子如此模样，让人望而却步，张家人照常欢天喜地分发蘸了红颜色的鸡蛋，给周围的邻居们。

十几年以后，村子北部的那个少年，成为了远近有名的汉子，因为勤学苦练，习得一身本事，好打抱不平。早出晚归，骑着一匹黑色的瘦马，身穿黑色的衣服，每次回来口袋里都带着金银财宝，分给穷苦的老白姓手中，分完后拔腿就走，不留姓名。人们用来换取粮食和布匹，安然度过了大灾之年。

因为人长得精瘦，面如锅底灰，又因为侠肝义胆，来无影，去无形，所以人送外号“黑老鸹”。

十月的一个夜晚，人们在灯下吃着晚饭，风尘仆仆的黑老鸹回来了，外面月明如水，黑老鸹拴好瘦马，匆匆几个箭步进入屋内，家人看见他的帽子上抖落下洁白的雪花，这是他刚从京城回来，北方下了大雪，他干了一票大买卖。随即他把后背的口袋解了下来，金灿灿的元宝，在黑色的屋子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家人为他提心吊胆，害怕有个闪失，白白丢了性命。黑老鸹淡然一笑，他说，这个世道民不聊生，可是京城的官老爷，还是歌舞升平，看看他们一幅幅丑恶的嘴脸，他就恨得牙根痛。他路见饿殍遍地，去土地庙的丧主还要排队等候，天灾造成庄稼颗粒无收，造成无数生灵涂炭，官府也不赈济百姓，各地灾民纷纷揭竿而起，官逼民反。黑老鸹没有别的能耐，只能单枪匹马，去搜寻大户人家的金银财宝，回家后他把大金元宝化成小的，这样人们花钱的时候，官家认不出来金元宝的真面目，穷人家使用起来十分安全。黑老鸹发现十里八村谁家最需要，就先送给谁解燃眉之急。

京城接连失盗，衙门悬赏缉拿盗贼。衙门的官差，顺着蛛丝马迹一路找到山东沿海一带，再无任何讯息可查。于是捕快打扮成叫花子，分头各村乞讨。黑老鸹干完一票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藏住了身形，把他的瘦瘦的马匹牵到深山藏匿起来。马儿很通人性，知道主人的心思，就是要痛痛快快地玩耍一年半载，再带它下山，飞纵千里，掘取财富，然后周济落难的乡亲们。于是它大快朵颐，吃嫩草，喝山泉，竟然变得膘肥体壮。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黑老鸹的宝马良驹在山中边吃边寻思找个伴儿，突然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偷偷溜出去了。黑老鸹找寻数日不得要领，难道被盗马贼偷去了？

附近恰恰有一个捕快的白色坐骑跟黑老鸹的宝马良驹不期而遇。两马相互看上了，走吧。两匹马不谋而合，咬断了缰绳，黑马前头带路，直奔黑老鸹的住处附近的大山里而去。两匹马就像多年不见的伙伴，水乳交融，乐不思蜀。捕快的坐骑丢了，四处搜寻马的踪迹。本地衙门的官差忙得不可开交，四处张贴告示，悬赏提供马的踪迹之人。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说，在杏花村大山深处有宝马两匹，根本不让人靠近，谁靠近了马就咬谁。黑马是谁家的？没人告诉他。这里的老百姓时常念着黑老鸹的好，没有人出卖说此马是黑老鸹家里的。官差用绊马索把两匹马生的小马驹拴住了，两匹宝马只得跟着官差走下山去。

官差把马匹牵到杏花村街中心位置，暴力抽打小马驹，两匹宝马心痛自己的孩子，眼泪直流，黑马奋力挣脱绳索，跑到黑老鸹家门前跪倒求救，它想让黑老鸹救救自己的小马驹。黑老鸹没想到自己的宝马泄露了自己的踪迹。只得出面跟官差说黑马是自家的，可是官差问他金银财宝哪去了，黑老鸹一句话也不肯说，他不想连累父老乡亲。官差把几十口平底锅烧得通红，要把黑老鸹架上鏊子，赤脚来回走，黑老鸹纵深一跃，赤脚在上面走了一个来回，然后朗声说：“我黑老鸹，再走一个来回给你们看看。”官差一看，目瞪口呆。此时山中滚雷阵阵，多年不见得山洪爆发了，官差们一个也没有剩下，全部被暴雨带向了大海，丢了性命。

从此黑老鸹和他的宝马们自由自在地在杏花村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