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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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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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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小屋来了一对客人,鸟儿夫妇在我的晾衣架旁边筑起了它们的爱巢,碗儿一般的形状,碗儿一般大小,小小的,如同我的小屋一样,没有太多的装饰和填充物,仅有一些树叶干草,一些毛发,一些松子皮屑。于是我便给我的小屋起了和它们的小屋同一个名字,“鸟屋”。

大白墙,清白的地砖,三张学生桌,一个电脑桌,几把椅子,就是我简陋的草堂。

它仅仅有42平,一台空调,一个热水器,一个烧水壶,一台打印机就是我全部的家用电器。

没有水晶吊灯,没有花岗岩的窗台,只有矿泉水瓶里野雏菊的芬芳。

不是我没有能力让它高大上,而是我不想用艳俗遮住它自然的光芒,我的鸟屋应该具有大自然的品格,它不应该是一个与人攀比的产物,也不应该是一个喧闹的派对之所。它应该是一个传授知识的教室,或者是一个安静的图书馆,它不需要真皮沙发占据它的空间,它也不需要盛装一件华美的外袍。

我不会把我的钱花落在身外之物上,我的兴趣也不在那尺寸之间。

远方有更多的风景,我为什么要把眼睛仅仅锁住自己的一个房?我宁愿去远方,看小鹿在河边喝水,或者牧童骑在牛背上。我宁愿花七千元去看九寨沟的茫茫彩林,我也愿意花三万元去看埃菲尔铁塔或燕子教堂。

我的鸟屋有点小,有点空。的确,像那鸟巢一样小,像那天空一样空,可是它并不妨碍鸟儿飞得更高更远,它也并不妨碍我的思想飞跃海洋。

来看一看我的小书架吧,那上面有欧亨利麦琪的礼物,有张爱玲的花凋和她的红玫瑰与白玫瑰,那里有哈利波特的魔法石,在厄里斯的魔镜里,或许你会看到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来坐在我的书架旁,喝一杯茉莉香片吧,配上我的奇妙眼镜,戴上我的魔幻耳机,或许我们可以停泊在江口,悠闲地坐在小船里,一起观赏春江花月夜,一起倾听高山流水。

再来看看那地板上留下的串串脚印吧!那是我和我的孩子们一起努力过的痕迹,每每周末,偶尔假期,学生们就来陪伴我,我们一起构思文章,我们一起练习听力,他们用勤奋在我的地板上绘出美丽的图案,他们结出累累硕果,把我的小屋变成一座美丽的园林。

当他们取得了好的成绩,第一时间跑到我的鸟屋里,叽叽喳喳地来报喜,看,他们的成绩单已经贴了满满的一黑板。

如果您有兴趣看看我的一点小收获,那就来看一看我的大白墙,那里面有孩子们的奖状,也有我的文章,六年里,我把我写的每一篇文章都贴在上面,现在它已经贴满了两面墙,一共160篇,还有我和孩子们每天掌握的英文俚语,它们已经被压在学习桌的玻璃砖下,整整有900行。

我的小床呢,我差点忘记了它,是的,它是真的小,有100厘米宽,170厘米长,不过这没关系,它用来睡觉足以,它本来就是用来睡觉的,或许它连一百元都不值,可是如果有人送我两万元的床,我还真的不欢喜,因为我的小屋里装不下一头白色的大象,我要挤出更多的空间去建造一个我梦想的天堂。

睡在我的小床上,我见过基督山的宝藏,也曾与马克吐温的小王子一起去流浪,甚至我喝到过苔丝给我挤的一罐牛奶,有时像格温普兰一样爬上海边的绝壁,结果惊吓而醒来,竟好像能感觉到海风拂在我的面颊上。

我的鸟屋不是物质的,它是我的精神小屋,它藏着我的小宇宙。

大多数人曾经晒过他们的别墅,他们的豪宅,说真的,我一点都不羡慕。里面填充太多的物资,吃的,穿的,用的,玩的淹没了他们的房子,而他们的精神世界空虚,弥茫,没有方向。

为什么他们不看看小鸟呢?鸟巢虽小,却能从里面唱出天籁之音。

所以为什么不呢?为什么我们不把时间和精力投资在自己身上,像鸟儿一样匠心独特,一根一根草,一片一片羽毛,一口一口的唾液去用心营造我们自己的人生小屋呢?

如果你不会设计,那就去撒下草籽或花种在片片的叶子下面。是的,你的人生小屋可以没有达芬奇的梦娜丽莎和梵高的向日葵,但你可以在你的墙上,临摹泼水节,或者勾画出你走过的千山万水,泼墨出你度过的春花秋月。你无需登昆仑去赏阳春白雪,但你可以在你的小屋里放一把琵琶或一架古琴。

如果你富有,你可以炫一炫,可是真正的富有是什么?是你的豪宅用黄金镶边,用白银铺地吗?不,是你每天晒鲍鱼海参,灯影牛肉吗?不,真正的富有是去投资你自己,是在你的精神小屋里去创造出你自己的绚丽人生。

建造我们人生的小屋不是一朝一夕而成,它需要滴滴汗水浇筑它的混凝土,需要我们一步一个跟头地在泥泞的稻田里穿梭,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装饰出它的图案,用忍耐去添砖加瓦,用坚持不懈的努力去使它牢固。

如果你有底气来炫一炫你自己,那么就拿出你的经历,展示你不一样的人生,拿出你的技能,演奏出你别样的梅花三弄,拿出来你的成绩,让你的小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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