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日夜
我对白玫瑰的喜爱是突然的,却并不如白昼的阳光般易逝,也不像下雨天的雾来得漫不经心。
我书桌的窗边就种着一株,还记得我和她(玫瑰是一位美丽的姑娘)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没有什么刻意的精挑细选,认真思考,也从未想到比较她与其它的玫瑰相比花瓣是否无暇,枝茎是否挺直,叶芽是否嫩绿。只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给了我特别的感觉,我便认为我应该选择她。
当我拥有一株属于我自己的白玫瑰时,我想,我是否也能算得上一位小小的花农呢?不自觉地竟然心里有些偷偷窃喜。
还记得这位不寻常的来客真真实实到来地第一天,我细细地看着她,她的花瓣素雅洁白,有着独特的高傲;她的枝叶不蔓不枝,挺直,有着克制的自尊与热烈,几处突出的枝刺,我轻轻抚摸,发现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锋利,有着温柔的触感。她好像微微俯身在轻轻诉说着自己的故事,空气中满是难以言说的感觉,那应该就是怜惜吧,发自内心的想要保护。
她的花苞尚未完全开放,翠绿的叶包裹着里面绝世的美人儿,是的,我只需要时间,我只需要等待,她自会盛开,独为我盛开,属于我一个人的美丽绽放,在这美妙的瞬间之前,我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微不足道却足够耐心的等待。
或许我现在已经懂得怎样去呵护一支娇贵的白玫瑰,或许我仍不懂得,但我曾经的错误却是肯定的。
我发现,她在逐渐枯萎,或许只是过了一刻。
我开始对她着迷,一天的二十四小时我都痛恨他的吝啬为什么不多给我些时间去陪她。她要阳光,我便抱着她去追逐太阳的脚步;她要水,我恨不得在小小的花瓶里装下整条长江黄河。
可她并不需要,我生气好像自己从未拥有过她,尽管她就在我的身边,我很愤怒,质问她的冷漠,斥责她的不在乎。那一瞬间,她的花瓣好像真的为我打开了一点,我很开心,全然忘记了我窒息的爱对她的伤害是多么的大,我终于明白,那只是虚假的绽放,只是枯萎前的预告。
我依旧还能看见她,她仍在那里,只不过对我来说她的花瓣紧闭,不再有爱的绽放。
于我,她已枯萎,于他我不愿去想。
我将她从我的生活去除,如此痛苦地想要剥离我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忘了她,就算我曾对这段故事充满希望,就当是糊涂一场。
我回想这二十天的日夜,心底泛起可怜的想象,盼望她的枯萎只是一场噩梦,她依然在现实中真诚地等待我的轻抚。
我懂,她是一场梦,注定消散的梦。
所以,我乞求宽恕,乞求她的,也乞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