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
已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图片了,一种兴奋而又内疚的感觉啊!
是的,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每天生活着,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但看到这样的图片,能不让人心动吗?无论你如何?反正我想到了很多。
母亲已离开人世十多年了,过去曾经守望和期待的目光是多么令人难以忘怀啊!
家乡宜家塬的人,把东边到惠家塬的一段二三里路叫上斜里,两边栽着大桐树,夏天,人走在路上,专拣荫凉处,凉快极了,秋天过后,桐叶便落得净光,铺满了两边树壕,这个时候,也是母亲最忙的时候,早早做好了饭,便提个大竹笼,扛上竹耙,要把这些树叶揽回当柴烧煨炕呢,树叶大多已经干枯,一满笼儿也不算太重,但母亲双腿患有风湿,走起路来也有点吃力,唯一的办法是装满竹笼后,等着我放学回来,帮忙往家提,这条路,也是我念初中时来回走的唯一线路。
母亲弯着弱小的身子,用耙儿一次又一次扒着,积起了一个又一个小堆,最后,用双手又一次次把枯叶抓放到竹笼中,一次次压实,直至笼畔冒稍,这才站起身子,从树壕上得路上,便是无期的等待,等待我从学校归来,一次又一次的张望,又一次的看着天上的日头,家里有一个老式闹钟,但母亲始终没有学会认它,只能用天上的日头作为大概时间了,那种张望的目光,充满了期待,又充满了喜悦,是啊,这些干柴足可以点多少次火炕了,让娃们睡在上面不再受冻,等得实在累了,就坐在路畔边歇会。
当我放学归来看到母亲,很是不悦,觉得有损于面子,好像同行的不少伙伴在取笑我呢,就撅着嘴巴极不情愿的背起竹笼,快快的往回赶了,把一跛一颠的母亲甩在后面好远好远…
高中三年,每逢星期六,母亲早早为我蒸好馒头,切好咸菜,便坐在门外的石头沿上等着我的归来,那种目光,充满了多少期待和愿望,而我却辜负了母亲的希望,最终用名落孙山作为回报,我从此一撅不振,又是母亲一次次开导让我走出了绝境,扛起了家庭重担。
后来,我在孙塬干活搬到了大姐的老房子住,母亲一同随着一住就是七八年,孙塬和家乡惠塬不算太远,中间只有条涧沟相隔,但母亲的心,永远在家乡,每每闲时,会走出院子站在门外,眺望着不远的家乡,隐约可以看到宜家堡寨的房子,以及袅袅炊烟,母亲一定想家人和窑洞了。虽然两个姐姐也嫁到了孙塬村,还三天两头的来看望她。
我看出了母亲的心思,故意说,你敢坐摩托吗?要不带你回去转转? 此时母亲已快七十的人了,竟然说出了敢字。
果真,我带着母亲回去了几次,扫扫老窑洞,在两个哥哥家小住几日,还去了几次焦坪舅家。那时全是不平的土路,虽然一路尘土飞扬,但看到母亲见到亲人时喜悦的笑脸,我心里也得到了一丝安慰,以了却母亲那种期待的目光和心愿...
再后来,就永远看不到母亲那种眼神目光了,母亲去了天国…
今天,看到这张图片,和母亲的目光何等相似,又何等令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