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里藏不住云朵

文/张冰剑

  在外漂泊了几十年，即将步入老年的我，对故乡的思念成疾，夜夜作梦回到家乡。梦醒，却发现自己躺在异乡的床上。一首诗老在脑海回荡:“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想起故乡，故乡的人，故乡的事一一我的眼里藏不住一片云朵！

  有一种美丽，叫缘，那就是我对故乡的情缘。有一种温馨，叫牵，那就是我对故乡的牵挂。有一种温暖，叫念，那就是我对故乡的思念。有一种快乐，叫盼，那就是我对故乡的盼望。有一种幸福，叫伴，那就是我想和故乡作伴终老。

  身在他乡的高楼大厦，经历过世界的繁华。心情像蒙着一层灰色，怎么也敞亮不起来。夜半时分，站在窗口，看不到一片天空。想象着坐在家乡的土炕头，看着十五的月色爬上窗棂，满天繁星眨巴着眼睛。我想回家，却又回不去的故乡，禁不住又一次泪眼朦胧。

  用乡愁，点燃一支香烟，悠悠时光品味真情。用老乡寄过来的纯牛奶，用刀切一块红砖茶，煮一壶浓浓的奶茶。满屋的奶香，像春天的绵绵细雨，传递着思念，书写着真情满怀；感知纯朴的老乡，那份丝丝温暖的情意，点点奶香，一点一滴，刻划着这一路走来，父老乡亲对在外游子刻骨铭心的温暖。

  王六是我童年时的小伙伴，我们一起上树掏鸟蛋，下河捉泥鳅；然后悄悄地溜达进李大妈的西瓜地，摘一颗最大的西瓜，跑步去山沟里吃。最后还是被李大妈发现了一一李大妈气红了脸，一边骂人，一边大巴掌打红了王六的屁股蛋，吓哭了我。此情此景，远在天涯海角，又近在咫尺间。

  前几年，王六给我寄过来二十斤家乡的黄土。我用它精心栽培了六盆花。每天下班回家，不是给花浇浇水，施施肥；就是望着花儿发呆。对家乡的眷恋，多少年来，一直深深地藏在心底。自从用家乡的泥土种了花以后，整个心灵随时跟随着那六盆花。无论我去哪里，心里都是深深的牵挂着它，惦记着它，与它潮起夕落，与它共花落花开。更像守着故乡雁去雁归的岁月，于芳草间蝴蝶飞，直到秋风扫落叶的季节里，在心中蕴染着永不褪色的故乡情。爱着依恋着，光阴在指缝间悄悄地溜走，一抹浓浓的思念，陪着花的浓香，充盈着思念的心灵，盈蕴在脑海与心间。试想，谁有着这样把灵魂与乡愁融合在一起的依恋，便是生命里最美最好的对家乡的思念。尽管不能与家乡守候一辈子，家乡浓浓的泥土味已融入心底。永远都是心中最近的暖！

  去年冬季，王六又给我寄过来十斤草原风干羊肉。除夕夜全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剩下的全放在冰箱里，平时舍不得吃。今年“五一”长假，别人都游山玩水去了，我却宅在家里写作。写到“故乡人故乡情”那一篇，对家乡的思念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从冰箱里取出大约一斤风干羊肉，只放一点儿盐，不敢加入任何调料，怕失去了大草原的风味儿；放入铁锅，用慢火炖。半个小时后，香味儿溢出，满屋飘香。游子的心也飞回了遥远的大草原，我日思夜想的老家，却又回不去的故乡！

  似水流年，半生漂泊在外。对故乡的牵挂，对家乡人的思念一一这份深情，一直坚守在我的心里。对家乡人的那些沉在心底的思念与爱恋，即便是愁老了容颜也无怨无悔！草原干羊肉的纯香，像是父老乡亲对游子的思念，在铁锅中不断地向外倾诉。我的眸中傻傻地溢出来，两行盈盈的泪水，写一纸默默无言的相思，而后借着初夏的微风，将这份深情的思念，寄于千里之外的故乡人。尊敬的父老乡亲们，我想你们了。想你们的时候与你们有关的点滴往事，凝聚成了心底一抹厚重的暖，这份思念在数不尽的日日夜夜里，陪伴着孤独的我。那份牵念，美了岁月，碎了心扉，逗哭了云朵！

  游子，不管漂泊何处，心底的爱是对老家的守候。哪怕是一辈子都不能陪伴在故土身边，也永远都是我心中最近的依赖。为了这份暖，这份情，就算是哭肿了双眼，想瘦了痴念，也要痴守一生一世！这样依依情深似海的对故乡的眷恋，任谁都无法改变！

  那首诗仍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想起故乡，故乡的人，故乡的事一一我的眼里藏不住一片云朵！

（原载《青年文学家》2023年第一期上旬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