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皮局长出生和成长于某人口大省,在家乡无权无势的父母亲,虽然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家庭生活无忧,但决无能力解决高中毕业的大儿子的工作,连小学校民办教师也当不上。幸好有个知己亲戚在邻省邻县当副县级领导干部,便找个关系,把原籍城镇商品粮户口,弄成外省邻县们农业户口,当了当地一所村小的民办教师。时间不长,又上了师范学校。这一毕业,一分配,便成了响当当的公民教师。又去进修两年,又成了有大专学历的中学教师。也许此人命好,中学接手的班,是并校并过来的好班,基础好,统考成绩高,一下子名声又扬开了,成了有教学能力的优秀教师。这些奇异经历使他成为改开时代的“董一了”,本事没有,却青云直上,“娘希波”局长的前传也就此结束了。
此人姓汪,名全全,全名叫汪全全。五短身材,满脸雀斑,说起话来,讲起课来,“这个”“那个”的不完,腔调是“京腔”“豫腔”“秦腔”三合一,南腔北调,北调南腔,不断地转换,成了“三不象”的怪腔怪调。
汪全全当普通教师时,也有一定修养,外来人,又是“走后门”进来的,尾巴夹的紧紧的,并不嚣张,人缘不错,同事关系也不错。
老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不几年,老教育局长退休,需新人补进,这衬进的对象竟是汪全全。那些老本科生,那些年富力强,那些极富教育教学经验,又是觉悟高的共产党员,一个未选上,汪全全突击入党的人,却上了,明眼人一看都明白了,当副县级主管人事组织的亲戚退休了,由亲戚一手提抜扶持起来的人当了组织部长,常委,自然要报知遇之恩,这层关系便成全了汪全全的提升。
汪全全也就是那本事,不过,他在乡间小学却读了不少遍的《金陵春梦》,对蒋总裁骂人的口头禅却学会了。一当上教育局长,便身架全变了,张口闭口“娘希皮”“娘希皮”的骂教师,特别是召开乡镇敢师会,不骂出几十个“娘希皮”,便不解恨,象乡间教师都欠了他似们!乡间教师也真他妈的贱,会议休息时间,都围了上去,向汪局长嘘寒问暖,邀请汪局长到家做客。汪局长上车离去,便把家里仅有的土特产,腊肉,花生,芝蔴香油,土鸡蛋什么的,塞满了局长小车的后备厢。
汪局长前脚走,后脚便留下一片骂,无数个“他妈的”“狗杂种”,“谁不知道谁的半斤八两”“也不撒泡尿照照,怎么当的局长?”留在了空气中。
因为把“娘希皮”当口头禅,这娘希皮局长即传扬开来,连书记县长开会,也有领导开玩笑,“下靣,请娘希皮局长发言”。久而久之,在官场上倒没有了汪全全的名字,人们直呼“娘希皮”。
这娘希皮官越做越久,胆也越来越大。现在的管理体制,教育是人权财权物权事权统统归教育局自己管,更是局长一人说了算。这贿赂受贿的钱来得特快,局长富得身上快流油了。大量的贿款又用来购买学校临街的门面房。局长当得越久,门面商房越多,这成了当地官场的“秘密”。在中央反腐伟大斗争未开展前,腐败愈演愈烈,几千个教师调动,竟成了他大丰收的“收款季”。他发明了按里数收钱,一位教师调进城,需“几步走”,先近一百里(最远的学校距城二百多里),收近一百里的“手续费”;再近五十里,収近五十里们“手续费”;最后一步,进城,收最高一次“手续费”。
这花钱调进城的教师,也都不是吃素的,进城后,便打起了学生家长的主意。各种各样的家教辅导班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成长起来,这课辅导班主体是在职中小学教师办起,开辟第二职业,第三职,不几年,调动花的钱,又挣了回来。倒霉的是家长,孩子眼睛近视,调换个座位,也按离黑板的远近,左中右位置来算钱!
汪局长上台没几年,这教育全乱套了。教师见到他,象老鼠见了猫,教育局门前,门可罗雀,越发象个政府衙门。更严重的,在这个县,教师不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不再是园丁,蜡烛,而是商人,是吸血者,被起出校门的学生,有家长晚上用被子蒙上教师的头,痛打一顿,狠狠发泄心中之火。
娘希皮局长,好日子没过多久,便被强有力的反腐赶下了台,门面房都被折价抵偿了贿款,冒名顶替上大学的儿子也被退了回来。
“老天有眼啊!”百姓们都互相传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