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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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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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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笔记(18)太平鸟

最初看见太平鸟,应该是少年,但那时候不认识太平鸟 但我想 在林场树林一定见过。

再见太平鸟,是四年前深秋的雨天。是我来小镇陪母亲的第一年。在我的第二个写作驿站——河边树林的凉亭附近。

那天,从上午十点,就一直下雨,不大不小。午饭后我按耐不住寂寞,还是来到河边,朝写作驿站走去。

雨淅淅沥沥地下,雨点倾斜着落下。溅在小路上,瞬间汇成水流,一股股像无数蚯蚓在蠕动。不经意间,看见两三只鸟儿从我眼前的灌丛飞走,落在附近的灌木丛中。

我很好奇,什么鸟儿在雨中觅食呢?雨天是很难见到鸟儿的,即使在大森林里。

我躲到七八米处的隐蔽处,静静地在雨中观察。几分钟后,又有几只鸟儿飞到刚才鸟儿飞走的那片树林。在雨帘中,我既看不清是什么鸟,也无法拍摄。

第二天,我留意到,这一片灌丛里,有近八九棵野樱桃树和山里红树。樱桃树上残留的樱桃很少,倒是山里红树的果实多一点。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小镇鸟儿比周边的松江河、露水河都多,原来,是长白山池北区将山里的花楸树、棠李子、臭李子、山里红野樱桃等结果的树种,移栽至街道两旁,这些野生植物作为绿化树种,使小镇春有鲜花悦目,夏有绿树遮阴,而且结满的果实,可以在冬季为鸟儿提供食物。难怪我在小镇任何有灌木和树林的地方,都能看到结果实的树种。在雕塑公园附近,处处都能见到。

在一个安静的中午,路上少有行人,河边更是安静。却突然出现一群鸟儿飞过来,落在那片灌木丛。我用望远镜观察,是一群我不曾认识的鸟。我盯着一只身材稍小的鸟儿,看它如何啄食和跳跃。它的动作不如其它鸟儿那样灵活,应该是脚部受了伤。晚上,我在百度搜索各自鸟儿,才知道我观察的这一群鸟儿叫太平鸟。

又隔几日,我从雕塑公园回家,当我走近那片灌木丛,突然看见一群太平鸟飞起,我以为是我惊扰了它们,谁知它们在空中小盘旋后又飞回灌木丛,并焦躁地鸣叫着,在树枝间飞来飞去,完全不是平日它们觅食的状态。我想看个究竟,走进灌木丛,鸟儿再次飞起,却不远去。这时我才发现,是那只受伤的太平鸟的一只脚卡在两个树枝之间了,并被一根朔料绳缠住脱不了身。

我把太平鸟解救下来,就把一节细的朔料绳在它没有受伤的脚脖系上。然后我把太平鸟向空中抛去,它呼啦啦飞起,不远处的太平鸟飞过来,和它结伴飞走了。太平鸟的群体意思还很强。

后来,包括冬季,我见过很多次太平鸟群,特别十二月之后,小镇街道两旁的树上,经常看见太平鸟,给小镇增添了很多情趣,但我却再没有捕捉到太平公主。我不知道它是否岁月静好、安然无恙,那根朔料绳子是不是影响了它的生活。为此,我内心有些内疚。

不知道是不是缘分,春节后的一天,我在雕塑公园附近的树林与灌木丛交叉的地方,与太平公主不期而遇,它正和伙伴们灌木丛中吃刺玫果。显然,它的脚伤早就痊愈。

两个行人的出现,惊飞了太平鸟。虽然太平鸟对人类比较亲近,但还是不喜欢人类近距离打扰它们。

再次与太平公主奇遇,是半年之后。还是那片灌木丛的樱桃树附近。它飞回长白山越冬。

我相信鸟儿记忆力非凡,要不千里万里的迁徒,它们也不会迷失方向。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太平公主。即使我在那片灌木丛附近,多次看见过太平鸟群,唯独不见太平公主。

每当在天空飞过,听见灌木丛或树上有太平鸟美丽的歌唱,我都渴望看见我的太平公主。

有几次路过那片灌木丛,我情不自禁地站下,默默为太平公主祈祷片刻,希望太平鸟公主岁安然无恙,岁月静好。祈愿今生,我与你还能相遇,哪怕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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