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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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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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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笔记(40)山猫红尘


黄昏快要来临,我想也该结束自己森林的漫步了。今天看见的鸟儿不少,沼泽山雀、树莺、啄木鸟,还有红尾伯劳。

惊喜有时候来的很突然。不突然就不能算惊喜了。

在树木稀疏的山谷,一处树冠遮蔽的灌木丛里,我无意间看见了一双闪着幽亮光泽的眼睛。

我凝神不动。在森林里与小动物突然遭遇,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因为动物也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看你是否心怀叵测,或对它是否构成危险。

当你没有做出任何对它有敌意的举止时,动物渐渐对你就放松了警惕。

灌木丛里那双幽亮的眼睛,果然对我的按兵不动做出了友善的回应,它稍微动了一动,从灌丛树叶中探出头,左右张望一下,又缩回原处,用一只脚梳理两下嘴角处,好像人一样,吃过东西后要擦一下嘴巴。它做完这个动作,移动一下身体,然后与家猫一样蹲坐在那里。让我有机会看见它的侧影。

山猫!我在心里惊喜地说。

看过胡冬林写的《山猫河谷》,震撼的同时,十分想遇见山猫。我确定它是山猫,因为在百度里看了很多张山猫的图片,也了解长白山山猫的生活习性。山猫学名豹猫,别名有好几个,山狸、狸子都是它另外的名字。

得知山猫主要栖息于山地林区、郊野灌丛和林缘。在半开阔的稀树灌丛生境中数量最多,而浓密的原始森林较少。山脉与湖泊容易看见山猫。所以到了这样的地理环境,我就期待与山猫的相遇。

没有想到,今天就不期而遇了。

山猫在灌木丛里停留了几分钟,确定我不是它的敌人,就走出灌木丛,去了二十多米远处河边。

它身材匀称,步态优雅,像一位很有教养的公主。我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我朝小河那边移动,尽量不搞出声音。

当我沿着山坡走下去,山猫已经去无踪。我安静地观察十几分,仍然没有看见山猫的影子。

我不知道山猫生活范围有多大。在后来很多日子,每当走过这个山谷,我都会坐在某个隐蔽处,一遍记录灵感一现的一些句子,一遍等山猫的出现。但竟然没有出现。后来查资料,才知道,早晨和黄昏才是山猫活跃的时间。我就在黄昏时刻等它,就像在等待分别已久的情人,十分的虔诚。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几次与山猫多此相遇。一次,它蹲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山,一动不动望着河

对岸,像一尊凝固在黄昏的里的雕塑。我也向对岸望去,那边也是稀疏的树林,鸟儿在黄昏的霞光中匆匆吃着晚餐。再远些,就是森林与起伏的山脉了。

还有一次,山猫蹲在灌丛的倒木上,仿佛像个哲学家望着前方。十几分钟里,我没有看见山猫动一下。我以为山猫病了,想过去看个究竟,刚走两步,山猫突然测头看我。我只好退回原处。

直到天色见暗,天边霞光燃烧已尽,山猫在在我视野里消失。

在初秋的黄昏,山猫静坐在一个悬崖之上。那个山崖离河流三米多远,也就高三米左右。它身后有一棵橡树。山猫依然是今天前看过的模样,静静地望着远方,晚霞为它涂上了一种温和的光泽,好像在安慰落寞的山猫。

这个场景像一幅画映入我眼帘的那一刻,跟我强烈的感觉,山猫失恋了。它在黄昏,也许在我没有看见的早晨,它都深情地等爱情回首。

我同情山猫,也同情天下所有的失恋的痴情人。也许山猫还不懂,缘分可遇不可求。不是所有的相爱都能相守。月亏月圆,都是有定数的啊!

可怜的山猫,我想为你写首诗《缘分是上天给的》。

又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桃花朵朵

盛开着人间的烟火

不知有心人能不能看到

五彩花丛里

有最迷人的秋波

彩蝶眷恋美丽花朵

悠悠的情歌

唱进有情人心窝

谁能看见我寂寞的辽阔

盼如意人来

采最美的那一朵

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安排了一场场邂逅

有人不经意擦肩而过

留下遗憾在人生里蹉跎

缘分是上天给你的

缘来了也会翩翩飞去

你唯一能做的是珍惜

别让最美的情缘成传说

山猫啊,你不要再日夜思念了,你没有看见,人类演绎多少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有那个失恋的人不是痛彻心扉,一生的痛。曾经的温柔,今日的守候,与天长地久没有多少关联。

有些人只能看不能碰,有些人可以爱却不能拥有。即使你一往深情,爱的遍体鳞伤,你守候的不过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即使最美的遇见,也有悲剧结尾。入心的走不远,走远的是缘分不够。一分真情可遇不可求,学会放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如果你觉得这样守候,是你人生的诗意与远方。我也不再相劝。我只希望你的光阴里,少几滴相思泪,少几声叹息。

你看,吹过夏天的风 凝滞在初秋的月亮上,冷峻朦胧,影子在时光的故事里沉沉浮浮。岁月何时能去救赎那座不可抵达的空城,枫叶无力解救爱情,它只能勉强留一抹凋零以后尚存的一丝甜蜜。那一刻,山猫,你和我,或许已随风而去,相遇的路口,一片丹枫如梦地虚幻着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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