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笔记(46)猪倌与琴声
森林在安静地午休。前面是几棵白桦树,树干被太阳照的十分的耀眼。
我有心无心地嚼着没有成熟的五味子,看着被太阳的热浪压抑了树林。
一只树莺在不远处突然啾鸣,好像按耐不住寂寞了,想唱一首歌叫醒昏昏欲睡的森林。
树莺的歌声莫名其妙地把我带回相似风景。想起知青时,我做了几个月猪倌。常常坐在村南坡的山上,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鞭子摇动着想心事。
知青的生活并非都是苦闷,无聊。在穷乡僻壤,人生依然有可歌可泣的记忆。
在抚松沿江滩头村下乡岁月里,可能我干过的工种比较多。种地铲地就不用说了,我还当过代课老师,在豆腐坊做过小工,还放过牛。
做猪倌的日子不多。我做猪倌的那个季节挺好。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带上口琴,把猪散放在刚刚收割后的坡地上,任猪自由觅食。
我坐在山坡的石块上,头上是飘动的白云,身后的小树林已经染上秋色,有不知名的鸟儿飞来飞去。我看着蓝天白云,看着不远处的那条清澈的大江,心情好极了。看会书,吹吹口琴,举目远望,畅想人生,真有点诗情画意。感觉人生真美好。
我们一生都在追求幸福,其实,有时候幸福很简单,幸福就在身边。
一生好像有两个喜好,一个音乐,一个文学。小学期间,学会了吹口琴、笛子,下乡学了小提琴和秦琴,到供销社上班又学了二胡。但无一精通。
小提琴学了一年多。一个人经常去江边练琴。多是月光如水的夜晚。偶尔也有通宵达旦的练习,第二天自然就不能出工了。后来发现小提琴不是自学的器乐,这才开始尝试文学创作。从此沉迷于文字中不能自拔。
我兀自笑笑,站起来。休息差不多了。我想下午去返回森林里的那片沼泽地。想看看两年里经常遇见的那两个鸭家族。
可能青春的喜欢,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了。几年前,开始喜欢写歌词,一发不可收拾,不完全统计,已经写了三百多首之多,现在也经常写歌词。音乐就这样和文字结缘了。
一个清瘦的青年,把十几头猪赶到庄家收割后的南山坡上,坐在树林边缘,对着一条江河,吹着那个时代的歌曲,希望、理想、朦胧的爱,在一片秋色中飞向远方。
每当想起这个画面,我的回忆与微笑,应该装满了感慨、苦涩、浓浓的青春暖意。
今天的写作,是青涩理想的延续,却少了功名利禄的愿望。
昨日猪倌,今日森林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