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鸦,是典型的山林鸟。如果我们想寻踪松鸦的生活轨迹,那就得去针叶林、阔叶林以及针阔混交林里欣赏松鸦。
很多人可能对山林鸟有所误解,以为森林的鸟儿都是山林鸟。这里所说的山林鸟,是指在一年的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林里活动的鸟儿。
松鸦就是这种鸟儿,它大部分时间都远离人烟,不与人类过多接触。只有到了秋季,才开始过游荡的生活。这个期间,它偶尔也会出现在居民点附近。但一般都是在街区上空飞过,不会停留在人类密集生活的领地。而蓝大胆等鸟儿不太畏惧人类,它常常会在三四米处与你对视,就像看着比较熟悉的邻居出来散步。
本来,松鸦不过是长白山森林里一种普通的鸟儿,我对松鸦的特别关注,缘于胡冬林的作品。有两次,还专门到针阔混交林寻找松鸦的踪迹,稍有收获。
在胡冬林的《森林笔记》里,对松鸦有比较详细的描述。他对长白山的鸟儿的观察非常细致。如果以地域特征命名作家,胡冬林就是长白山作家。就目前而言,还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荣获这样地域性作家的称号。
有地域特性的作家,才是世界性的。
我一想到松鸦,一想到狐狸的微笑,我就会想到胡冬林。这就是胡冬林文字带给我的魅力。他的作品给人一种冲击力和震撼力,那就是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所写对象的日常生活,以及在日常生活中不同动物的神态、情绪和行为,生动真实,惟妙惟肖,没有长期的观察积累,坐在案头想象是想象不出来的。
很多时候,我走在树林里,看到每一种花开,倾听每一种鸟鸣,这些都是胡冬林早已看过的听过的,而且不止看过一次听过一次。也许,我就走在他曾经踩过的脚印上。这让我想起在作家进行学院的两年生活,想起胡冬林在足球场飞奔的情景。他在很多同学眼里,是一个心地善良、性格耿直、神态粗憨的汉子,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爱憎分明,爱打抱不平,看不惯的事情就会暴跳如雷地表现出来。
我们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刚直不阿的硬汉,用粗糙的手,拿着纤细的绣花针,安安静静地坐在森林写字台上,一针一线地描绘出天衣无缝的图画来。以我阅读经历中看,《青羊消息》、《山猫河谷》、《狐狸的微笑》都是经典散文作品。如果你认真读过胡冬林这些作品和他的《森林笔记》,你不仅会认同我的观点的,还会被深深震撼。
我曾经有过一次与近距离观察松鸦的机会。你细细品味,松鸦的外观显得十分好看,让人感受到极强的舒适感。它的头顶和两侧以及背部和肩部均为紫红褐色,感觉它的色彩十分的柔和与细腻,就像我们给孩子买的材质很好的细绒毛玩具,有想抚摸它的冲动。
松鸦的腰和尾上的复羽又均为白色,把它那紫红褐色的外衣衬托得更有鲜明的色彩感,特别腰部的纯白,让人感觉松鸦是洁净的鸟儿。
造物主给了松鸦温柔美丽的外表,却没有赐予它一副好嗓子。松鸦的歌声真的不敢恭维,它的鸣叫沙哑中略带粗犷,就像一个醉汉在街头吵闹。在日常生活里,松鸦都是成对生活,但到了秋后它们开始结群,过起了游荡生活。有时,你会在小镇较近的树林能够看见成群结队的松鸦,它们在树间觅食昆虫。当它们邻近人类居住地时,它们显得十分有礼貌,往往是静静地飞来,有悄悄地飞走。
冬季,我在零公里的那片树林,看见松鸦再吃灌木上的果实。在寂静的森林里,此刻,我倒希望它是胡冬林曾经看过的松鸦之一,松鸦的歌声以及狐狸的微笑,都是胡冬林所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