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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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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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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笔记(65)亲密夫妻北红尾鸲


在我熟悉的鸟类里,除了温文尔雅的燕子,就属北红尾鸲彬彬有礼了。它们看见人类,就会点头翘尾地问候你。

我喜欢北红尾鸲对人类的欢迎仪式。它仪态大方,有着黄腰柳莺一样的贵族风范,不过它穿着相对朴素,雄鸟从额、头顶、枕和上背石板灰色,背的其余部分织以黑色。雌鸟穿橄榄褐色,两翼黑褐色,下体暗黄褐色。

我第一次遇见北红尾鸲不是在树林,而是在小镇郊区耕地附近平房的柴垛上鸣叫。我开始以为是家雀,但听鸣叫声不一样。于是我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发现是我不知道名字的一种小鸟。过了几天,在二道白河的山梨园的苹果梨树上再次遇见它们,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它们是北红尾鸲,北红尾鸲是长白山常见的夏侯鸟,四月初迁来长白山,一般多生活在居民点、人文景观场所及其附近的丛林地带和耕地之中,很少进入茂密的原始森林内。

北红尾鸲是“女主内男主外”的典型。雌鸟孵卵的十几天,雄鸟整天在巢附近警戒,雄鸟整天在巢附近地方,常守候在一个固定地方,当发现有人观察它的时候,立刻更换警戒地点或隐蔽与附近丛林中。又一次当我走至巢跟前时,雄鸟突然从丛林内飞出,紧紧跟随我的身后和头顶急促地鸣叫,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进行抗议,而孵卵后期的雌鸟十分恋巢,我走到它面前也不飞走,当我尝试伸手去抚摸它的时候,雌鸟才突然飞出巢穴。

北红尾鸲虽然营巢选址有点随意,但和灰头鵐、水鹨一样也是营巢高手。它的巢呈圆形杯状,巢外层多为苔藓和树皮,内层多为兽毛、细软草根、棉花、羽毛之类。有的北红尾鸲还别出心裁地把羽毛巧妙地编插在巢的上沿,形成一个羽毛的覆盖物,只有心灵手巧的人才能编织出如同艺术品的鸟巢。

由于容易找到北红尾鸲鸟,我对北红尾鸲育雏生活进行了观察。北红尾鸲孵化期在十三天,从孵出第一只幼鸟开始,雄鸟就开始忙碌在衔食喂雏鸟,雌鸟继续在巢内孵卵,当卵全部孵出以后,雌鸟也开始参与喂雏鸟,不过这时的雌鸟依然恋巢,会经常留在巢中,在最初的两天时间里,雄鸟喂雏鸟的次数远远多余雌鸟。两天后,雌鸟才全力以赴参与喂雏鸟的工作。北红尾鸲寻找食物的活动范围,一般多在巢附近的一百多米到一百五十米以内的丛林、灌木丛,也会去附近的耕地。

在喂雏期间,北红尾鸲的防范意识比较强,特别是雄鸟,在回巢喂雏前,雄鸟总是会四周张望观察,见没有异常才进巢喂雏,甚至进巢后还要出来在洞口再次观察,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才进巢喂食。喂雏鸟之后,雄鸟出来也经常在洞口或巢附近的树枝上观察一会儿才飞走。若发现有人则不断点头翘尾,并不断地发出“滴滴滴”和“咕咕咕”的鸣声。如果正好此时雌鸟飞回,雌鸟听到雄鸟发出的声音,就会转向飞到附近落在树枝上观察。它们有时会发现我的存在,见我久久不离去,并没有对它们构成威胁,它们这千方百计绕道我看不见的地方曲线救国,或者在我一眨眼的功夫它们已经悄悄进入了巢穴。

北红尾鸲是飞出勤快的鸟儿。在整个育雏期间,它们起早贪黑。又一次我五点来到离家最近的观察点,发现它们已经在进行喂雏工作了。鸟类志里说,北红尾鸲三点多就开始出来觅食喂雏鸟了,会工作到晚上七点多。白天北红尾鸲有三个休息阶段,一个是早晨八点前后,一个在中午12点半前后,一个是在晚上四点半前后。即使是休息,也是雌鸟雄鸟轮换,它们不会同时一起休息。

很幸运有机会观察幼鸟初次离巢的过程。那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在北红尾鸲幼鸟出巢的头两天,父母就开始了断食疗法,减少对雏鸟喂食次数,雄鸟在离巢外不远处,对着鸟巢不停地鸣叫,特别是幼鸟出飞的那一天,雌鸟雄鸟几乎很少喂雏鸟,夫妻二人在巢外几米远的地方不停地呼唤幼鸟,这时我看见,幼鸟陆续飞出巢外,但飞行距离很短,能飞七八米。亲鸟看见幼鸟飞出来立刻鸣叫着飞至幼鸟跟前,但很快又飞出一二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再次对幼鸟鸣叫,就这样重复着把幼鸟引至巢区附近的丛林。从幼鸟离巢那天起,雌鸟和幼鸟都不回巢过夜,亲鸟带领幼鸟在林中短暂生活一个阶段,幼鸟就开始独立生活了。

北红尾鸲在长白山生活时的食物几乎都是虫子,但我有限的观察中不能看见它们扑捉到是什么虫子。长白山鸟类志里介绍,北红尾鸲食的虫子近五十种。雏鸟的食物以蛾子、蝗虫和各种虫子的幼虫居多,随着成长开始扑食蝽象、金龟子、二十八星瓢虫、金花虫等。在它们的食谱里危害森林的害虫占三十三种,危害果园的十五种,危害农田的十八种,危害人畜和传染性疾病的五种。

你不惊讶吗?北红尾鸲虽然是一种小型鸟类,但它对森林保护的作用不可小觑。它还消灭苍蝇、潮虫和夏虻等这样些传染疾病的昆虫,为人类的健康也有贡献。

作为夏候鸟,北红尾鸲四月初来,十月末迁徒。仅在长白山生活不足一百九十天,但这个期间确是各种害虫大量发生和严重危害的时候,北红尾鸲在这个期间大量捕食各种害虫,对长白山森林有着非凡的重大意义。它们与其它益鸟一起,站在人类这一边,保护长白山森林的安全。

我们应该感谢北红尾鸲和其它益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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