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阳光直接可以照在草地上的山坡,一只斑啄木鸟在橡树上捉虫。在离它十米左右的地方我停下来,静静的凝视正在啄木的斑啄木鸟。它似乎发现了我,扭头看我两眼,继续用力啄木,它可能发现了树干里有虫子,不想马上放弃到嘴的食物。
我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警觉的啄木鸟犹豫了一下,看我已经停下脚步,它观察了两三秒,又开始工作。当我再次走几步时,它鸣叫两声,就迅速转到树的背面隐藏起来。我蹑手蹑脚也转到树的背面,斑啄木鸟却麻利地又转到树背面。我无声地笑了笑,这回,我只是把头从右侧探过去张望它,它离开往左边转移,我马上把头也转到树的左侧,我们俩就这样来回几个回合,啄木鸟感觉我的转动速度比它快,最后飞离了橡树,落地不远处的杨树枝上,却一直看着我在的方向。它把我逗了了,我伸手做出举起射击的动作,并发出射击的声音,啄木鸟见状飞到邻近的桦树上的树冠里,我看不见它的身影了。
我相信我离开橡树不到五分钟,斑啄木鸟就会飞到刚才的橡树上捉虫的,它不会前功尽弃。这是它的性格。
长白山有好几种啄木鸟,星头啄木鸟、黑枕绿啄木鸟、小斑啄木鸟、三趾啄木鸟等,据中国鸟类志说,长白山有七八种啄木鸟。不过我仅仅遇见过斑啄木鸟、小斑啄木鸟、星头啄木鸟,到目前我还没有见过三趾啄木鸟和其它啄木鸟。
斑啄木鸟是我的老朋友了。在我最开始写长白山鸟儿的时候,它是我认识的十几只鸟儿中的之一。那时候,我仅仅认识麻雀、沼泽山雀、家燕、雨燕、兰大胆、斑鸠、喜鹊、布谷鸟,再就是啄木鸟了。
雄斑啄木鸟的额是棕白色,头顶蓝黑色,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般光泽。后颈及两侧白色,形成一百色领圈,好像围着白色的围脖。在三月的繁殖期,斑啄木鸟不像其他鸟类靠歌喉或美丽的羽毛吸引雌鸟,在发情期,斑啄木鸟常用嘴猛烈敲击树干,发出极其响亮的“咣咣咣咣”连续的响声,用以吸引雌鸟。我曾经看见两只斑啄木鸟共同追逐一只雌啄木鸟,三只啄木鸟上下翻飞,好像打嘴架边叫边飞,直到其中一只雄啄木鸟败与另一只雄鸟,爱情争夺战才结束。
我离开橡树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来,回到观望。也就三五分钟,那只斑啄木鸟就飞回那棵橡树,急切地开始啄木了。
多次在林中发现斑啄木鸟的鸟巢。它们的巢多建在山杨、水曲柳树上,也有在拧筋槭上筑巢的。多在树茎较小且腐蚀的阔叶树上。斑啄木鸟的鸟巢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洞口多朝向东南方,洞口上方多有多孔菌实体或树结等突出物,这样的选择可以有效防止雨水流进巢内。你说鸟儿聪不聪明?简单解释一下多孔菌。多孔菌又称多变拟多孔菌,菌盖肾形或近扇形,菌盖肾形或近扇形,它像一把雨伞为斑啄木鸟的家园做雨搭。常生于杨树、楝树、桦树等阔叶树腐木上,也偶见稀生于云杉树上的多孔菌。
我皱着眉头远望着斑啄木鸟,因为我一直解释不了斑啄木鸟的鸟巢开口方向多为东南?我有一种猜测,那就是长白山东南风比较少,或是为了每天都能多一点接受阳光。我翻阅多种鸟类志,没有找到相关的答案。
在另一片树林的林缘,遇见一小群正在草地觅食的夏候鸟云雀。云雀也是老朋友了,是在农田草地经常见的鸟类之一。云雀喜欢在地面上活动,或在空中飞翔,我很少看见云雀在树上栖息。听见云雀一边觅食一边歌唱,我才想起来刚刚写森林歌王文章中,竟然漏了云雀这个举足轻重的角色。云雀的叫声柔美嘹亮,换气水平炉火纯青,好像一口气就能唱完一首换快的歌曲,听了让我陶醉其中。
很多时候,云雀一边飞翔一边歌唱一边飞翔,看见它那么悠然自得,真让人羡慕不已。难怪云雀能成为法国以及丹麦的国鸟,受大家喜爱的程度可想而知。有时候,在小镇附近听见云雀在空中鸣叫,我会闭着眼睛聆听一会,一直到它们飞远,我还在回味它们的音乐。云雀喜欢空旷的环境,旷野往往是它们自由飞翔的天地,特别是它们悬停在天空歌唱,如同定格在蔚蓝的天空中,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有时候我会在梦里,感觉自己也自由自在地飞翔在蓝天里,那种惬意的梦境,往往被无端的失控的下坠而从梦中醒来。不过,我还是很享受梦里翱翔的感觉。
这个下午,我在林中溪流边很幸运地遇见黄鹡鸰。它停息溪流中心的一块石头上,尾巴不停地摆动,这让我想起挂在卧室里的钟表。长白山的山鹡鸰、灰鹡鸰、白鹡鸰我都见过,虽然黄鹡鸰在长白山的数量不少,我却一直无缘结识黄鹡鸰,今天突然不期而遇,真的很开心。我悄悄后推几步躲到灌木丛里,掏出望远镜观察黄鹡鸰。它的腰、背、肩均为草绿色,额白色,下体余部为黄色,两肋是暗草绿色,尾羽大部分白色。
一只苍鹰从高空飞过,中断了我对黄鹡鸰的观察,因为鸟类对天空有着某种特异感觉功能,此刻黄鹡鸰已经从溪流消失在林中。等了一会黄鹡鸰,不见它回来,我被林中一阵阵急锐善变的鸟鸣所吸引,那是老朋友大山雀在呼唤我去聆听它们的歌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