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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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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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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笔记(69)蓝歌鸲

去森林漫步无需提前邀约,总会有美好与你不期而遇。每一次都是如此,惊喜都会不经意地出现。

在我走向树林边缘,在山坡湿地处看见一株很奇特的花卉。花朵开在植物顶端部位,十几朵花朵如同倒挂在顶茎,花朵是浅蓝色,就像蓝色钢笔水轻泼在白纸上。

感觉有点熟悉,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植物。马上拍照片发给朋友雪慧,雪慧告诉我这是齿瓣延胡索,药名、别名元胡,还有一个别名蓝雀花。

哦,原来是元胡啊。名字不陌生,学过中医的人都知道元胡是常用药。但我在长白山还是第一次与元胡打照面,也不知道元胡还有这么美的别名蓝雀花。

五月是蓝花雀开花的季节,花朵不大却很迷人,因为浅蓝色都代表着美好的爱情。有时候也代表凄美的爱情,就像牛郎织女。这是我给心里的浅蓝色花朵的花语。

森林是我的教科书,是鸟天堂,植物王国,也是我创作的摇篮。在森林一天,胜过我在温室里读百页书。

每天获得一个新认知,是一件非常令人开心的事情。新发现、新知识对我永远有诱惑力。记得那次看见芍药开花,让我欣喜若狂。尽管我每年都能遇见开花的芍药,但每年首次遇见开花的芍药及其它的植物或鸟类,我依然很兴奋。也许正因为如此,才一直保持着对森林漫步的热情。而森林给我语言难以表述的快乐与启迪。

我采集一朵蓝花雀,然后朝树林深处漫步而去。五月森林还没有完全郁闭,草地阳光流溢,草木泛生。在一棵毛榛树下,有一簇笃斯越桔,别名笃斯,俗名蓝莓。它还没有到花期,但离开花没有几天了。离毛榛树约三米远的坡上有一片落叶灌木狗檀子,它们的花期刚刚开始。狗檀子花朵淡绿色,不如它的果实颜色鲜艳。我突然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草地上移动的蓝歌鸲。这是一只雄鸟,上体自头至尾部上覆羽铅蓝色,尾黑褐色,颈侧也是深蓝色,而下体自颏与尾下覆羽是如雪的纯白色。

蓝歌鸲好像发现了我的存在,它立刻溜进灌木丛。我闪到树后,静静低依树而立,几十秒后,蓝歌鸲开始试探性地唱歌了。

蓝歌鸲是我喜欢的鸟儿之一。就它美丽的名字都能给我很多联想。当我在鸟类书籍里知道长白山有一种蓝歌鸲鸟儿,就这名字让我就充满想象。蓝色的精灵、动听的歌喉,郁闷美丽的鸟儿,这就是蓝歌鸲给我的启示。鸲是一个字词,意思是鸟类的一属,体小长,嘴短而尖,羽毛美丽。

蓝歌鸲是长白山中山带的鸟儿,喜欢生活在疏林与灌木丛,它性极其机警,平时都是藏匿与灌木下或草丛里,人们很难轻易看见它。有很多次,我只能听见它的歌声却很难看见它的身影。

在我前几天写的《森林歌王》的文章里,竟然把蓝歌鸲忘了。蓝歌鸲属于鸣雀,以婉转动听的鸣声而著名,又名蓝靛杠、小琉璃鸟。蓝歌鸲的鸣叫非常有特点,它从轻吟低唱开始自己的演唱,渐渐投入到演唱中,越唱越高兴,最后兴奋地高歌,越唱越激昂,不仅婉转动听,而且清脆响亮。听蓝歌鸲歌唱,我的经验是最好在十五米左右,在这个距离你才能听见它深情低音的部分。

在森林聆听鸟儿歌唱时,我常常会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后又会进入思考状态,会思考很多很多问题,这些问题有日常生活的,也会有人生困惑,思考之后也会有开悟,也有解不开的疑惑。但給我的总体感觉,森林是一个可以过滤杂念与净化心灵的地方。如果你在人生里有了疑惑,不妨到森林里漫步几天,看看鸟儿的开放,听听鸟儿的歌唱,你一定会有所感悟,森林未必会直接为你解疑答惑,但它一定能让你心灵安静下来,也会让你重新审视生命与人生。也许你自己就对自己的疑惑有答案了。

蓝歌鸲还在不知疲倦地歌唱。

对我来说,今天的森林日记是蓝色的。蓝花雀、蓝歌鸲、蓝色心情、蓝色梦想,就是今天最有诗意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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