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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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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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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笔记:鹤鹬回来了


用两个小时,就从长白山西坡的松江河坐火车到了北坡的二道白河。在长白山出站口看见全副“武装”的防疫工作人员,让我感觉到了珲春突发疫情的严重性。三月一号确诊一例,仅二十四小时就新增七例,为长白山的阳春三月抹上了一丝忧郁。

大家对长白山第一小镇二道白河比较熟悉,它的火车站一直叫白河站。不过你在网络再查白河站,再也查不到了,白河站如今叫长白山站,是新开通的高铁站,白河站已经成为历史。

下午,我沿着啤酒广场河边散步。灌木丛里的积雪很深,冬季基本没有人光临。虽然现在的马路与街区两边的积雪在阳光下融化,但气温不高,寒风很凉。东北有句俗语:冻人不冻水。就是说气温很低,人依然感觉寒冷,但冰雪开始融化了。

我从双桥逆河流而上。那一带被当地人称作寒葱沟。从地名我们就知道,这里一定生长着不少寒葱。多次写到过寒葱沟,并没有对寒葱沟和寒葱做一个简单介绍。寒葱,别名旱葱、鹿耳葱、格葱,为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寒葱的生长习性是耐寒,而且是遇到寒冷的天气生长得会更加旺盛,又因为它的味道尝起来辛辣类似于葱的味道。寒葱的味道比较特殊,和鹿的耳朵又有点相似,所以在东北地区人们也会将寒葱取名为“鹿耳葱”,而寒葱的的根茎像蒺藜芦,开的花又像大葱。最独特还是寒葱的多变的味道,有人认为它的味道是大葱、韭菜、大蒜三者的融合,有时候大葱的味道会更加突出一些,有时候韭菜味会更突出,这种独特的味道也让我们的味蕾在感觉上变化无穷。

寒葱沟河岸的积雪依然很多,我小心翼翼地走着。这个地方,胡冬林经常走过,在他的《山林笔记》里多次写到过这个地方。我能想象到他在寒葱沟跋涉的样子,一脸的真诚和热情。

每年我都会在寒葱沟观察过鸟儿。寒葱沟是二道白河的支流之一,在镇区西部与二道白河汇合,寒葱沟总长有五六公里。我发现寒葱沟湿地水量季节性变化强,夏季水量大而急,其余季节水浅量小,流速缓慢。长白山保护开发区池北区城区寒葱沟湿地生态环境综合整治工程,寒葱沟治理长度近千米,堤防工程总长近两千米。综合治理的目的,是以保护和改善河道水质环境、生态环境及生物多样性为前提,恢复河道生态环境,对河道沿线污水排放口进行截流,清理河道垃圾、淤泥等,恢复两岸绿化带,结合乔木、灌木、水生草本植物营造“河畅、水清、岸绿、景美”的生态环境,实现鱼类回游及多种生物共存,改善及恢复河道生物多样性。

沿着河岸走了半个多小时。旅途遇见过蓝大胆、沼泽山雀,还有啄木鸟。我继续缓慢前行,想看看三月初河边两岸草木有没有春的迹象。

走过一处河湾,蓦然看见有一只灰褐色的小小精灵沿着河岸缓缓前行。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鸟类,过去在长白山没有见过。我很兴奋,刚刚进入三月,我就遇见了一个未知的精灵。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恐惊走了它。

阳光很亮,岸边的残雪闪耀着耀眼的阳光。我慢慢掏出望远镜,想把望远镜按在手机上观察和拍照,但几次都没有安装好,只好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它。它前额、头顶、后颈、上背均为灰褐色,下背和腰部为白色,翅膀上的覆羽黑褐色,颏和喉部白色。它偶尔急跑几步,有缓慢前行。正在我聚精会神的观察晓婷小精灵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男子从上游走过来惊飞了小精灵。晚上我翻阅资料,也没有查找到这是一种什么鸟儿。第二天我继续来寻觅它,除了中午吃饭,我一直在那里寻找,也没有看见它的身影。晚上我继续查阅鸟类志,把2月末3月初回归长白山的鸟类记录下来。它们有斑嘴鸭、鹗、风头麦鸡、剑鸻、鹤鹬等,我在通过百度搜索这几种鸟儿,最后确定它是旅鸟鹤鹬。

第三天,也就是中华秋沙鸭回归日子,我终于再次发现了那只神秘的鹤鹬。鸟类志里说,迁途最早的鹤鹬二月末就来到了长白山,主要分布在北坡的安图县,数量不多,不太常见到。长白山还有红脚鹬,但红脚鹬三月末才回归长白山。

第一次听见鹤鹬的鸣叫,好惊奇,在众多的鸟鸣声中,鹤鹬的叫声与其它鸟的叫声与众不同,它飞行或歇息时会发出独特的、具爆破音般的尖尖的哨音声。

鹤鹬是一种很独特的鸟儿,属鹳形目,丘鹬科,鹬属,它站立时亭亭玉立,虽小巧却显华贵,站立姿态有点像鹤,静栖时一副慵懒的样子,看着很呆萌。

半个小时后,又有几只鹤鹬飞过来,几只鹤鹬互相窃窃私语,兴致勃勃,看它们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我猜想后来的几只应该是刚刚迁途回来的吧。

想跟踪鹤鹬很难,它们一旦离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无法跨越河流去追踪它们。

归途,我登上玻璃栈道高处。真的很幸运,在三月初意外与鹤鹬相逢,让我又结识了一位新朋友。它是不是回归长白山最早的鸟儿呢?我不敢随便下结论。

我极目远眺,小镇的前方是起伏的山脉。经历过人生低谷,站在光阴故事之上的远眺,才能深刻地感悟人生的真谛与启迪,所有的与众不同都是从孤独的迁途开始的。这是新朋友鹤鹬给我的启示。

2022、3、4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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