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褐色叶子上露珠,被朝霞照的有了深红色的背景。而绿草上的无数露珠,却个个都像圆圆的绿玉,晶莹透明,在阳光下闪烁喜气的光泽,就像无数只快乐儿童的眼睛,天真无邪看着蓝天。
我喜欢看儿童的眼睛。儿童的纯净让我心灵也变得透明。我沿着河边走着,一边想着关于眼睛的命题。儿童的喜怒哀乐都很清晰地写在眼睛里,看着儿童的眼睛,我们就能看见孩子心灵的全部。
我站在一棵柞树下,听见不远处的树莺在轻轻鸣叫,温柔的让人心疼。我看看天空飘着的几朵白云。成年人的目光扑朔迷离,我缺乏看人识人的能力。我觉得笑面虎不是最恐怖的,而是那些深藏不露的人让你防不胜防。就像你不知道那一朵云会下雨。
根据一往的经验,晨露预晴日,今天应该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天气也和人一样,如果早晨睁开的第一眼,心情很好,没有节外生枝的话,一天的情绪也不会差。一日心情在于晨,这是我说的。
河流还再宣泄前天的那场大雨。那场雨,是五月以来最澎湃的一场大雨,雕塑公园的人工湖不得不开闸放水。我看见湖水几乎漫延到美人松林边缘。
有时候我在想,水满则溢和厚积薄发有没有相同之处呢?高水平才能水满,半瓶子水只能咣当,瓶底只有一点水,那是江郎才尽,想溢也没有资本。水满则溢,如果溢的很有节制,很吝啬,不就是厚积薄发吗?
我离开河边,朝树林走去。有时候我就喜欢一边漫步一本胡思乱想,并把毫无相关联想随时记录与漫步的途中,写成很多篇《山居笔记》。我知道这样写应该不符合很多人的阅读习惯,但我想这样忠实地写下去,作为自己写作的一种习惯。
散文散文,我个人认为,散文应该有很多写法,信马由缰也应该是一种散文风格。不要过度去讲什么主题,如果你能很惟妙惟肖地写出流水潺潺的那种水韵,或是非常生动地写出一只鸟儿如何吃红浆果的过程,都是很不错的文字。如果你非要去挖掘出什么深刻的主题,我也只能保持沉默,因为文章不过就是写了水和鸟,主题就是大自然。你非要拔高到生态与人类的关系层面,我只能说自己是孤陋寡闻,学疏才浅。我倒是由衷地渴望,我们应该允许无主题和多主题、松散主题并存的散文创作,读者才是最高的评判者。
露水很快打湿了我的裤脚和鞋尖。我相信今天是好天气,所以不在意临时的潮湿。
我一直在走,脚步不停歇。一路生花,长白蔷薇开了,野豌豆也不示弱,花色比白山蔷薇艳丽。同属蔷薇科的石蚕叶绣线菊,花朵聚成盘状,拥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绽放。花开也有声音,就像树木在成长中发出喜乐的欢悦。
长白山天空的蔚蓝始终如一。我想文风可以始终如一,也可以百般变脸。就像我在同一片树林,看见了草芍药白色、红色、紫红色花朵。
黄腰柳莺在歌唱时光流转,树莺却在低吟生活的诗意。有一只白色的蝴蝶缠绵在草芍药紫红色的花蕊前,一往深情的模样感动着我。
黄腰柳莺是我喜欢的鸟儿之一。它唯美,歌声甜美,性格谦和,我经常听它们歌唱,也目睹它们飞翔的姿态。
我站在半山坡,身边有天女木兰,还有几株硬杂木,灌木丛里藏着与我友好相处的短翅树莺。短翅树莺一只与我若即若离,我们相安无事,它总是秀秀气气地生活在自己的生活领域,不喜欢外界过多地打扰它们的平静。正如我近几年的人生诉求,与心静中融入森林,寻求一种纯粹与安然的生活。
一阵风吹来,在抒写没有人懂得的寓言。每当完成一段唯美的文字,每当看见幽深的山谷,每当想起一个人心灵忧郁的时候,每当在心灵里深情的呼唤一次,每当梦醒后的淡淡的忧伤的时候,我感觉生命的每一秒,都在燃烧,好像要把自己发热的身体烧成灰烬,浴火重生。
如果我的文字有灵魂,那就是我写给你的寓言。它有时是短翅树莺的轻吟,有时是黄腰柳莺的明丽婉转,如果心有灵犀,这些你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