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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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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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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居笔记:与鸟倾述


走在灌木丛间的木板栈道,突然莫名其妙地认真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心里就多了很多感慨。想起席慕蓉说过:“生命里永远有一种等待。”

一只大山雀在不远处鸣叫,就像是来自天籁的呼唤。我知道这是自己的想象,就像我想象的这条灌木丛中的木板栈道,是通往未知的地方,而未知的地方有我想象的爱情轮回。那里一定和长白山地域一样,太平鸟在樱桃树上啄食樱桃粒,短翅莺落落大方的在常青藤攀缘与天女木兰的枝叶间跳跃与歌唱。

我很喜欢天高自有行路客这句话,我仿佛看见有一个孤独的身影走在天涯路,脚边风生水起、云卷云舒。我确定那是一个有情怀与内涵的人,这时我想起了漫步森林、荒野、湖畔的胡冬林、奥尔森和梭罗,他们在独行与寂寥中升华了自己的生命。

一只蓝大胆从头顶飞过,还有几只沼泽山雀欢快地从灌木丛起飞,飞向河流对岸的那片小树林。我不紧不慢地走着,这个时候我希望只争朝夕与养尊处优这两个成语离我远点,因为我想充分享受独自行走与想象的山高水远,旅途的沉静与想象的泛滥可以激发某种感悟与思考。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悟,在这人世间,每一个人的人生有些路是非要单独一个人去面对的,不可能有人陪你同行,需要你单独一个人去跋涉,去披荆斩棘去餐风饮露去日夜兼程,不管路有多远多长多曲折,不管夜有多黑暗风雨有多大,你都得独自默默地走下去。往往独自走过非同寻常的一段路之后,你会对人生有极具现实意义的感悟。

当我坐在雕塑公园人工湖边的树荫下,看着清澈却很深沉的湖面,我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回首往事。那年轻的笑脸只如云翼掠过岁月之河流,就像此时游弋在湖面的绿头鸭,不过是一种浅薄的惬意与张扬,而你春风得意的脚步,如绿草在清风里荡漾的一样悠然与浅淡。只有经历过种种起起落落的历练,风风雨雨的洗礼,你的人生才可能如一棵树,看青山依旧,听流水潺潺,与宠辱不惊中闻听鸟语花香,与淡泊和平和的心境从容地出世入世。

微风吹来,湖水轻轻荡漾着流淌,就如波澜不惊的逝水流年。感叹岁月之手经常翻阅湖泊的四季扉页,大自然把湖装订的极为精致,我们不得不以喜悦的心情阅读清澈的湖水,聆听光阴擦过云隙的故事。而人生不能与湖泊相提并论,岁月把很多人装订成一本写满后悔的书,因为我们活的太仓促,活的急躁与疲惫不堪,功利目的给鲜亮的生命蒙上了暗影。

我听着湖边沼泽山雀节奏感明显的鸣叫,轻轻叹息一声。在看似漫长的一生旅途中,走的最急促的往往是最美的时光,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如花似玉的欢乐已经凋谢。而我们留在时光的人生是一副我们似曾相识的模样,和一条我们永远走不回去的漫漫天涯路。

风华正茂的时候,我们因青春因梦想或是因爱情或寂寞而在追逐功名利禄、风花雪月;生命沧桑后,我们因失落因衰老因种种遗憾唏嘘感慨万千。其实,每一条走过的路,也许都有它不得不踉踉跄跄前行的理由,每一次缘分来去,都是冥冥中的注定,生命的方向既在你的手中,也在命运的摆布里挣扎抗争与沉浮。

湖面的阳光与波光相映成趣,很像两个久违的人意外重逢时的喜悦。无忧无虑的绿头鸭、斑嘴鸭、鸳鸯浮游在湖水的微笑上,它们不懂世俗见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不时有鸟鸣从湖边的林缘传出来,那是沼泽山雀、山鹡鸰欢悦的情绪表达。

 名副其实的山光水色,看在眼里的都是清晰的友好启示。如果你有人生困惑了,就像我这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在山水间静静的思考,少感叹消失的过去时光,认真想想今后该如何做,才能够不虚度不辜负人生和时光,坚定生命的前行,欣赏眼前的风景与心爱的人,去做想做的事,去做有点意义和价值的事,让生命的脚步一路生花,等我们再回首时,我们不会因为虚度而唏嘘感慨,因为我们认真而努力地生活过,因为我们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过春暖花开。

归途中看见几只太平鸟活跃在灌木丛间,那里有它们需要的浆果。而黄昏前的天空漂浮着橘色的云朵,云雀在河对岸的荒野唱着嘹亮悠长的歌,而我的心灵深处,总感觉到有某种声音来自更深远的地方。世间总有些事情有些深奥有些因果有些冥冥中的注定,是我们永远无法猜测无法解释清的,我必须接受自己的渺小和局限,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接受自己的卑微与无能为力是人生的升华与成熟,因为我们只能设想未来却不能预知未来。但不必杞人忧天,因为未知我们才对未来有很多灿烂的幻想与期待。生命里永远有一种等待,才知道人生有多美好,就像向日葵每天向太阳敬礼与微笑。

我聆听着太平鸟与云雀的歌声对盛开在灌木丛的蒲公英送去我真诚的微笑,那是我对卑微的态度。

你的生命里有一种等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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