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笔记:唱起情歌的鸟儿
阴天的树林是思想的繁殖地,蚊子草疯狂生长欲望,而枯树早已宠辱不惊,它从不以为老态龙钟是生命的另一个版本,伸向天空的枯枝抒写的并非是沧桑,而是浓缩的丰富阅历。
在小镇,在这个季节,不应受天气的影响,杞人忧天更是多余,你听鸟儿依然在纵情歌唱。刚刚处于发情期的一些云雀在荒野殷勤地鸣叫,而已经完成初恋的云雀开始选择近水的草地开始筑巢。雌雄山鹡鸰相聚十多米,站在不同的树枝上相互鸣叫,它们把情歌唱成“唧呱—唧呱—唧呱—唧”五个音节一组,声音尖细清脆,很像早年间东北老牛车的车轱辘在碎石路上行动发出的碾压与摩擦的声音,所以山里人习惯叫山鹡鸰为车轱辘鸟。
今天风大,又阴天,气温也低了不少。森林很像一个大暗室,专门收藏生命故事和哲流逝的光阴。而我在专心致志地识别各种植物,一边观察一边记录下来。我的《山居笔记》几乎都是由不同的观察记录和感悟写成的,很多文字就写在树林、湖畔、水榭和旷野。
林中草地随处可见萎陵菜花朵。不知名的昆虫经常撞到我眼前,我总怀疑它们居心叵测,并担心它们不怀好意地飞入眼中。头顶飞过一只鸟,感觉应该是中杜鹃,大杜鹃、四声杜鹃、棕腹杜鹃和中杜鹃都是五月中旬回长白山,只有小杜鹃五月底回来。
接近中午,我从树林来到雕塑公园湖边,坐在水榭开始整理刚刚在林中匆匆写下的文字。从湖对岸传来那个退伍军人播放的音乐,我看见绿头鸭、红头潜鸭和普通鸭在旋律中惬意地游弋在水面上。
意志和信念不是钢铁,有时候也会出现软弱与摇摆。此刻,我还是渴望蔚蓝的天空,阴沉的天气让我很难心无旁骛地创作。
2022.5.14.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