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荒野上的音乐单曲
一条模糊的毛毛道,蜿蜒于荒野,仿佛是一位没有灵感的画家,在画布上随意涂鸦的一样,他给出的线条与色彩,看不到大地与飞蓬之间具有时空一样的留白。
缓缓地走毛毛道上。我看见有昆虫落到平车前的叶子上,而弄蝶迷恋着开花的菊芋,清风却在戏弄偶然飘落的花瓣。
大嘴乌鸦从空中飞过,我不知道它们的诗意与远方。长白山有禿鼻乌鸦、大嘴乌鸦和小嘴乌鸦。禿鼻乌鸦和小嘴乌鸦深居简出,我们很难见到,常见的只有大嘴乌鸦。
有些人歧视乌鸦,其实,以貌取人是不可取的。乌鸦在古时是吉祥的象征,也是满族人的图腾。据说,乌鸦还是鸟类里唯一会数数的鸟儿。
乌鸦是杂食性鸟类,主要食物有蝗虫、鳞翅目幼虫和鼠类等,对抑制害虫、鼠害的发生,保护森林环境的清洁,都有非常积极的作用。
此刻,我走到荒野的中心地带,停下脚步环顾荒野。举目远望,荒野袒露与阳光下,随处可见天仙子、挂金灯,偶见花序顶生的已经凋谢的山萝花,羽衣草还挺举着舌状的白色花朵,它听不懂风儿在絮叨怎样的光阴故事。
有关荒野的诗意,只有奥尔森老人能读到并读懂得,就像母亲能够准确体会婴儿的每一声啼哭。我们所能看见和领悟的,不过是秋风在草尖上留下的一枚季节的痕迹。
即将迁徙的云雀,在唱着动听的歌谣,歌声里流淌着初秋的味道,好像是某种浆果成熟了,是山楂海棠,还是糖李子,或是圆枣子、山葡萄。
对云雀的歌声,我是百听不厌,云雀是每一位爱鸟者的梦幻之选,它的歌唱艺术炉火纯青,因为云雀的旋律里一直滚动着热情的基因,让我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
我无数次写过云雀,写一次感动一次。我闭上眼睛,在黄野的中心聆听歌唱家云雀的歌唱。我的脑海里浮现奥尔森老人,还有同学胡冬林影像,《低吟的荒野》和《山林笔记》是我爱不释手的案头书。
我睁开眼睛,云雀还在继续演绎快乐与乡愁,低垂的云朵在山峦抒发高山之恋。而我的目光里,一定有着庄严的神色,那是我对奥尔森及胡冬林的敬意。
2。等待候鸟
五月初的一天,我来到小镇零公里这边的树林,想观察红喉姬鹟是否如期回来了。
曾经在前年的五月二日,小区刚刚结束静默管理,我就迫不及待地走向树林,想看看是否有刚刚迁徙回来的红喉姬鹟。
我放下自行车,跨过公路的护坡,从草丛向树林方向走去。红瑞木刚刚开花,它的伞房状聚伞花序顶生,花很小,花朵黄白色。有树麻雀活跃在红瑞木的灌木丛中,年复一年地唱着熟悉的歌谣,好像从不知道疲倦。我已经习惯它们的老生常谈,就像习惯了生活里总有人说谎言。
封闭管理限制的不仅仅是自由,还会对一个人派生出
精神压抑。当我走在林缘那一刻,我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如果这个世界还能诱惑我的,应该只剩下森林了。
靠近林缘,有个缓坡。坡上有一些覆盆子,灌木丛有花栗鼠在流连,广布野豌豆在用紫色的花朵迎接朝阳。在山坡的另一面,那里盛开着不少蒲公英,我还看见了几株长白水晶兰。长白水晶兰是多年生腐生草本,株高13厘米左右,叶互生,鳞片状,花白色,它全草入药,可以治疗虚咳,有补虚的作用。
我走过山坡,选择在一丛覆盆子灌木下面隐秘起来。虽然红喉姬鹟喜欢活动在林缘,但今天是否能与红喉姬鹟相遇,是未知数。
红喉姬鹟五月初来,九月下旬南迁,逗留一百多天,却不在长白山繁殖,它们成为了在长白山滞留时间比较长的旅鸟。
待我隐秘起来不久,就有大山雀和啄木鸟在附近出现。它们都是留鸟,一年四季都能看见它们的身影。
我坐在灌木丛中,看着坡下,这让我想起当猪倌在村南山放猪的情景剧,想不到剧情演绎到今日,生活还有相似的重叠。我从身边草丛采集一串广布野豌豆的花序,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
一群金翅雀飞落在山坡上,留下一串串带有颤音的歌声。金翅雀有漂亮的翅膀,胸和胁部羽毛是淡淡的葡萄红色,头部灰褐色,嘴和脚粉褐色。作为长白山的留鸟,金翅雀比较讲究生活品质。我们能从它精致的鸟巢,就能看出金翅雀是讲究生活质量的鸟类。
金翅雀喜欢把鸟巢建在长白赤松幼树靠近树冠的上部,贴近主干大侧枝上,鸟巢呈碗状,由棉花、草根、草叶、鸭羽构成,内垫家鸡的小羽片和其它一些兽毛,鸟巢十分精致,像一个工艺品。
我偷偷看过金翅雀的鸟蛋,灰绿色,椭圆形,有一些绣褐色的圆斑。
我无所事事,就举起望远镜,想看看在草地觅食的金翅雀。由于距离较远,我看不见它们。
一个上午,我没有等到黄喉姬鹟。我离开灌木丛,来到林缘一棵倒木上,草草吃了随身带的午餐,就躺在倒木上休息。躺在看天空,与我们站立时看天空的感觉不一样。我发现蓝天很像一块打画布,几朵白云缓缓地移动,并不时转换姿态,这让我想起冰山在海洋上沉浮,好像随时可以倾泻下来,颠覆了这个世界。
一只蓝大胆从低空飞过,我才从一种无序的幻觉中走出来。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小心翼翼地侧身躺着,想闭眼睛休息,却隐约听见一种鸟鸣,由远而近地传来。我马上坐起来,就地在附近的灌木丛隐蔽起来。不一会,飞来几只小鸟,它们落在我上午隐身的覆盆子灌木丛上,我用望远镜对准其中一只小鸟,看见了它们胸部的橘红色,我知道我等待的朋友来了。
很显然,这几只黄喉姬鹟应该是刚刚迁徙回来不久,它们在灌木丛上小憩一会,才开始在林缘的树枝间飞来飞去。它们主要吃昆虫,特别喜欢吃一些害虫的幼虫。
有黄腰柳莺飞到高大的青杨树冠上,它们用清脆悠扬的歌声,打破了林缘这一带的安静,我的心瞬间拥抱着喜悦,开始认真观察黄喉姬鹟日常生活。
3。丛林探秘
离开河岸不远,发现一片没有大树的草地,那里十分的安静,几朵溪荪孤独地盛开在草丛中。
我走过去,凝视溪荪的花朵。能把花朵开出梦幻的,也许只有溪荪。你看它的花朵,是一种变形的形态,好像蝴蝶扭曲了身体,做出舞蹈的造型。在小镇的景观带,经常能看见溪荪,陪伴溪荪一起盛开的还有大苞萱草。萱草是一种开着黄色花朵的植物,它的花期比溪荪早半个月。萱草有清热利水、凉血止血的作用,用于水肿和小便不利等症。
穿越草地,我很快来到桦树林,观察黑头鹀的筑巢。黑头鹀是长白山的留鸟,喜欢生活在红松阔叶林,在白桦林数量最多。
黑头鹀活动范围很广 ,春季多在大青杨、小叶杨、白桦林中寻食,而繁殖期喜欢在落叶松等针叶树上取食,它们学啄木鸟的样子,沿着树干上下跳跃,“咚咚”地啄木,又比啄木鸟灵巧,如鹟类燕类一样在空中捕捉蛾类和蜂类昆虫。
黑头鹀选择在一棵半枯萎的树干上建巢,距离地面有十米之多。这几年多次看见过黑头鹀筑巢,鸟巢离地面最近的,就是在雕塑公园湖边看见的那个黑头鹀鸟巢,进离地面约有四米。最高的鸟巢差不多有十五米高。
我一边聆听附近斑鶫、大山雀、短翅树莺的歌唱,一边观察黑头鹀筑巢。我发现筑巢由雄鸟和雌鸟井然有序地共同进行,每次一只鸟工作约二十分钟,另一只鸟应该是去觅食,二十分钟左右,觅食的鸟儿飞回来,落在鸟巢附近的树枝上,轻轻鸣叫两声,筑巢的鸟儿从树洞出来,它与回来的鸟儿简单交流两句,就飞走了,而另一只鸟钻进树洞开始筑巢。每隔一分钟左右,它还会探出树洞,张望片刻,发现没有异常,才继续自己的筑巢工作。
五月中旬,是鸟儿非常忙碌的季节,刚刚回来灰山椒雀、大小杜鹃、寿带鸟、苇莺都进入恋爱季,而早一个月回来的斑鶫、短翅树莺和留鸟黑头鹀则开始筑巢了。
去林中山坡的途中,在比较潮湿的密林听见好听的鸟鸣。我费了一下周折,终于看见有着鲜亮橄榄褐色羽毛的虎斑地鸫,它正在地面奔驰。虎斑地鸫有四月末回来的,更多的是五月初回归长白山,它们喜欢单独行动,很少像斑鶫那样过集群的生活。
在虎斑地鸫活动的地方,我看见有开花的点地梅,它的花冠白色,漏斗状。那里还有两棵小叶白蜡树,树下盛开着几株活血丹。一群树麻雀飞来,它们像掠夺者,有的落在树枝上,有的落在点地梅附近的草丛,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虎斑地鸫好像不愿意与树麻雀为伍,起身飞向了远处。
在橡树上,看见大斑啄木鸟。长白山啄木鸟家族里,大斑啄木鸟是绅士,雄鸟上体黑色,翅膀有醒目的白班,尾下覆羽红色,雌鸟耳羽白色。
我再前行一段距离,发现草丛里有多年生草本鬼针草,它可以治疗感冒发热,还能调理胃炎。
远远地,听见四声杜鹃的歌唱。听它唱“光棍好—苦”,还是去年九月,在混交阔叶林听它唱了一会。想看见四声杜鹃比较困难,它们游动性很大,无一定居留地,每一次飞行距离都很远,速度很快。过了六月,它们会变得沉默寡言,在森林很难听见它们唱“光棍好苦”。这个外号怎么来的,我还真不知道。
翻越一道山梁,下了山葡萄缠绕荆棘的灌木丛,前面出现不大的水沼。卫矛已经窜到一米五以上,沼边好有菖蒲和杂草。我看见东方大苇莺出没在卫矛丛中。它们可能在寻找筑巢的地点。
一只布谷鸟在附近树林游荡。它的繁殖期也快临近,不知道它们将把自己打扮鸟蛋生在谁的鸟巢中,东方大苇莺时布谷鸟大目标之一。
4。溪畔回忆与遐想
中午时分,我来到林中的一条小溪前。驴蹄草装饰着小溪两岸,有白鹡鸰不时从溪流飞过。
我查看过一块褐色礁石,上面没有蚂蚁,我就坐在礁石上休息和进午餐,身后是一株稠李子树。扑鼻而来的花香,随风从树上飘散,这是我童年就熟悉的味道。
几只白鹡鸰在河岸的沙地上走来走去,它们性情活泼,又善于鸣叫。有它们陪伴,我一点都不觉得寂寞。
这条小溪水流较大,近似于一条小河,只是河道不宽,但水质非常好,溪水十分清澈。长白山的每一条河流,都如过滤过一样干净,不用酿造,就能把你喝醉,我说的不是酒醉,是陶醉。
看着眼前的小溪,想起童年生活在林场的那条小河。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叫开峰林场度过的。林场不大,百十户人家,分散居住在南山、北山,分界线就是一条小河。这条小河给我留下很多快乐的回忆。
住在河边,少不了钓鱼和游泳。我不是钓鱼高手。记得有一种鱼叫花皮唠子(谐音)咬讯的时候。在一个河湾,你能钓到很多条这种鱼。这种鱼不是很好吃,有点土腥味儿。好吃的还是泥鳅鱼和柳根子。那个时候,在开峰这条河里,这种小鱼很多。喇蛄和大头鱼也很多。我们小孩抓鱼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把酒瓶子系上一根麻线绳。往麻线绳上沾上汽油。点燃烧一会。然后一敲。瓶嘴就成了一个漏斗。把这个漏斗扣在罐头瓶上。在瓶里放一些大饼子和大酱。晚上放到河中央,第二天你就能起到很多小鱼。因为小鱼钻进瓶里就出不来了。
秋天,也会去刚刚结冰茬的河里抓蛤蟆。同学中,张学臣是抓蛤蟆的高手,他每一次都比我们抓的多。我们抓蛤蟆回来的路上,遇见修铁路的工人,他们会买我们的蛤蟆,一串给五毛钱到一块钱。辛国亮的爸爸就是铁路工人。那时候是小火车运输,火车叫七吨半,烧煤的,上坡时小火车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滚滚的浓烟里夹杂粉尘,很容易迷眼睛。
夏天我们都会到小火车站下边的河湾里去洗澡。那个河湾比较大,水也比较深。可以扎猛子。沼泽山雀和白鹡鸰与我们一起欢笑。看着在河岸飞来飞去的鸟儿,小小的心灵也会飞到蔚蓝色的天空,在那里抒写童真的幻想。
记得有一个初夏钓鱼时,在岸边草丛发现了一个鸟巢,我和伙伴辛国亮兴奋地撵走孵卵的小鸟,看见鸟巢里有四枚淡青色的鸟蛋,我和辛国亮约定,等小鸟出壳了,一人分两只小鸟。我们猜测小鸟应该“满月”才能会飞。待我们到一个月的那天,兴冲冲去河边,却发现已经鸟去巢空。
留在记忆的那年月,男女老少都要在饭前对着毛主席的画像跳忠字舞,兜里都有一本红皮的毛主席语录,胸前佩戴毛主席像章。
几只大山雀飞到我附近的灌木丛,他们的鸣叫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凝视这流动的溪水,感慨很多。想起后来东奔西走的人生经历,感悟才有了深度。人生,背起行囊就将成为异乡的过客,离开家乡就是漂泊。
有布谷鸟飞过,它悠远的鸟鸣,拉长了我的人生回忆。
5。幸福的鸟家族
我沿着沼泽地的边缘向北走,在草丛发现一只林蛙,它瞪着鼓鼓的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问我来森林干什么。
山里人习惯把林蛙叫蛤蟆。小时候,我也是抓蛤蟆的高手。在林场的小男孩,没有不会抓蛤蟆的,蛤蟆成为了我们在春秋两季改善生活的上等佳肴。蛤蟆炖土豆,蛤蟆炖粉条,至今还是山里人的津津乐道的一道菜。
清风温和地吹拂沼泽地,芦苇轻轻摇曳于风中,偶尔有我不熟悉的鸟儿在沼泽地附近鸣叫。几只蜻蜓低飞与水面,阳光涂抹到它们透明的翅膀上,看上去既唯美又神奇。
离树林还有一些距离,一阵阵美妙的旋律好像从天空飘过来,我能感受到悠扬的歌声里充满了热情,这是黄腰柳莺在歌唱。它的歌永远有快乐的元素,那是骨子自带的东西,也是遗传的热爱生活的基因。
在森林早晨的音乐会,不会缺席大山雀和斑鶫。布谷鸟的参与让我有点意外,因为它一直喜欢独唱。
跟随一只啄木鸟走进树林。这里的林下植物没有红松阔叶林里那么茂盛。在阴湿之地,看见成片的淫羊藿和蛇足草。有小鸟在灌木丛中活动,鸣声很小,仿佛在耳语。
七月,是森林很特别的一个月。鸟儿经历了六月的爱情季,它们的孩子纷纷在七月出巢,森林里突然多了毛茸茸的小鸟。这些乳臭未干的小精灵,快乐地在草地上玩耍,很大幼鸟还需要父母捕食喂养,一般需要两三天,父母就可以带领幼鸟在大森林旅行了。
我希望能看见幼鸟们的散步,于是走走停停,观察附近的灌木丛中和草地。发现一只调皮的花栗鼠从东北山蚂蝗旁一闪而逝。我说的东北山蚂蝗,可不是水蛭,东北山蚂蝗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生于林中及灌木丛,它的全草入药,可以祛风活血,还可以做饲料。
在背风向阳的山坡。终于看见北红尾鸲一家在草地上散步。我在那里不远处观察了有半个小时,发现亲鸟带领五只雏鸟。鸟儿有很多生活秘密,人类尚未理解。北红尾鸲雏鸟离巢后,当天晚上开始就不会回到鸟巢过夜,但头几天都在亲鸟的陪护下,在巢区附近生活,然后就开始独立生活。
北红尾鸲是夏侯鸟,四月来,十月走。北红尾鸲食物主要是昆虫,昆虫种类达几十种,是名副其实的森林卫士。
我没有过多地打扰北红尾鸲一家的散步。其实,是亲鸟在训练雏鸟自我生存能力。
我看看四周,并在身边的灌木丛上插上一片巴掌大的红色塑料布,这是我防止迷路的路标。
我选择过了一条小溪,向一片阔叶林走去。林中树木稀疏,光线相对充足,能看得远一些。
从高高的青杨树冠上传来一两声鸟鸣,十分的悦耳。也许你们也能猜到那是黄腰柳莺。
我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半。我决定不再向森林深处走去,在这里听一会黄腰柳莺无与伦比的歌唱,就该向公路靠近了,我可不想成为一只迷鸟。
长白山不仅有夏侯鸟、冬候鸟、旅鸟和留鸟,还有很少的迷鸟。迷鸟就是因为很特殊的原因,导致一些候鸟在迁徙中迷失方向,误飞到长白山,有些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环境,就长期留在这里。鸟类志里告诉我,长白的栗耳短脚鹎疑似迷鸟,可惜我一直没有看见过它。
我重新回到刚才渡过的小溪,顺流而下,就可以到杂木林,杂木林行者几十分钟,就到了公路。
沿途,我看见极北柳莺、山鹡鸰、大山雀、沼泽山雀。在快要走出杂木林时,邂逅小斑啄木鸟,它头顶的红缨就像一团火焰。无论哪个季节,小斑啄木鸟都有绅士的风度。
靠近公路时,在林缘惊飞一群云雀,它们用悠扬悦耳的鸣叫向我告别。我对着远方笑了笑,结束了森林漫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