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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志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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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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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乡愁

温暖的乡愁

乡愁是什么?各有各的感受。余光中先生的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一张窄窄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一湾浅浅的海峡,而我的乡愁又是什么呢?也许是一种对故乡的眷恋,或许是一种对过往历史的回忆……

记得有位作家说过,“在城市寄居越久,对乡村的怀念就越为清晰。”这话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虽然离开家乡已三十多年,但那些温暖的记忆,却像一坛陈年老酒,在岁月的风霜里,历久弥香,每每忆起,心中总是充满温馨和怀念。

我的老家,是赣西中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庄。像无数乡野中的村庄一样,村民世代以农耕为生,过着半封闭的自给自足生活。尽管村庄的历史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甚至连族谱之类也没有,村庄的来龙去脉无法说得清,但我理得清的是,我的根就在那里,走多远都是。

我出生的时候,村子只有200多人,村民住的是低矮的土坯房。我家的那间土坯房,是爷爷留给父亲的唯一财产,母亲在土坯房生下了我,那里有我的童年。记得房子很破旧,四面透风,地面潮湿,屋里透着寒气。那个年代村里还没有通电,一到夜晚我就会早早地钻进被窝里,就着那盏煤油灯预习或复习功课。母亲就拥着被子,盘腿坐在我身边,手里似乎永远有纳不完的鞋底,补不完的旧衣,“嗤啦嗤啦”的声音,成为沉寂的夜里伴我读书唯一温馨的旋律。偶尔,灯捻上结了花,火苗霎时暗下来,母亲就用手里纳鞋底的针,小心地挑去灯花,煤油灯又重新明亮起来。有时晚上刮大风,呼啸的风从墙缝或门缝里钻进来,煤油灯微弱的火苗登时闪闪烁烁,似乎随时都会熄灭,母亲便赶紧腾出一只手来,用巴掌挡住一股股冷风,煤油灯的火苗虽然还是惊恐地摇曳不定,却已在母亲的护卫下安静了许多。母亲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经常是挑灯到深夜,极尽所能不让我们受冻挨饿。在母亲的操持下,家里每个小孩的身上总是穿得厚厚实实,衣服虽然破旧,会有补丁,可母亲缝在衣上的一针一线总是暧在心头。我至今还保留有母亲用旧棉袄给我改的一件棉背心,那件旧棉背心陪我度过了一个个冬天,是我一生的暖。

当年乡下人穷得连火炉都生不起,那像现在又是电暧器,又是空调。我们家只有来了客人,父亲才会生起火炉。生了火炉,一家人聚在一起,围坐在火炉旁边,大人与客人叙叙旧,母亲还会在火盆里烤一些黄豆或是豌豆。闻着烤熟的豆子特有的香味。口水直流,也不管脏不脏,胡乱吹一吹就丢进嘴里,吃得是有滋有味。这时尽管外面寒风凛冽,屋里却是温暖如春。家里生火炉的木炭,还是亲戚送的,那时的木炭很稀缺,更显得珍贵,家里根本买不起。我家两个生活在山里的亲戚,每年都会将自己烧的木炭送上两口袋,这对我家来说,算得上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土地是村里人生活的唯一依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清晨炊烟随着鸡鸣从村落的角落缓缓升起,惊扰了村庄的宁静,村里人便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村庄的小路也就热闹起来,一个个活蹦乱跳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孩,一路追追打打;一群群下地干活的大人,牵着牛、扛着犁、拿着锄头,一路说说笑笑。每天放学之后,我喜欢去村外的田野玩耍,在高低不平的田边或路埂上,牵着牛缓缓地走。很多时候是提着鞋,赤脚走在田埂上。一些新垒起来的田埂还没有长草,走在上面总会有一些湿湿的泥巴调皮的从我的脚丫缝里钻出,有意思极了。或者有的田埂上栽种了大豆,一路走过,大豆的叶苗挠的我的小腿痒痒的。

村子的西边有一个操场,晚饭后便是我们孩子的天堂,游戏、追逐、捉迷藏,都在这里上演。尤其是夏天,村民都会到操场纳凉,拿个草席、提个竹床、扛个门板各找各的位置,之后有的躺着、有的睡下,开始谈天说地,家长里短的说个没完,白天劳作的疲劳也烟消云散。那时的日子虽然苦点,可苦中同样有乐。

生活在村庄里就像生活在一个大家庭,淳朴善良,人们见面总要打个招呼,问寒问暖,即或是不太相识的,也要询问一下。谁家打庄盖房总要去帮上一把,谁家遇上红白大事,大家都不请自到,主动去帮忙料理。村里家家夜不闭户,村民是路不拾遗。村里不曾听说过谁家丢失过一件东西,就是哪家的鸡,跑到别家鸡窝下个蛋,都会物归原主。记得当年邻居家的鸡,就有时会跑到我家鸡窝下蛋,母亲总会将其完璧归赵。这些淳朴的乡俗民风,从先辈们一代代传了下来,我从小同样受到了潜移默化的熏陶,也为我的人生之路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懂得了一些做人的根本,心存善念,知恩感恩,与人为善,无愧于心。

过往的日子,当时只道是寻常,可隔着岁月的烟雨回望,觉得无比地留恋。如今,虽然我熟悉的家乡已今非昔比,她长高了,变美了,变得面目一新了,但我仍然会怀念儿时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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