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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志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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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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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的记忆

炊烟的记忆

小时候的乡村,只要有人烟的地方,就能见到炊烟,那或白,或青,或灰的缕缕炊烟,总是伴着日出日落的脚步袅袅升起。

 炊烟在经过了火光的历练,又钻过了一段漆黑的烟道后,带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从烟囱中脱颖而出,宁静、纯洁、轻盈、飘渺。

炊烟不仅是乡村的一道风景,炊烟更和乡下人的日子紧紧相连。一声鸡啼,一缕炊烟,小山村睁开惺忪的睡眼,开始了一天的耕种劳作,上演着乡村百姓烹饪着柴米油盐的一幕幕图景。

在乡下,人们养成了闻鸡起床的习惯。我家的那只大公鸡,就是外婆起床的“闹钟”。鸡叫头遍,外婆知道已是丑时;鸡叫二遍,便是寅时,外婆会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起来,摸着黑把衣服穿好,生怕惊醒我们几个熟睡的孩子;鸡叫三遍,天色微光,外婆便开始烧火做饭,这时我家屋顶的烟囱便升起了袅袅炊烟。

炊烟是乡下人寄予生活的守望,有了炊烟才有饭菜的香味。要让炊烟袅袅升起,柴米缺一不可,然而乡下人缺的就是柴米。

小时候,乡下人的日子过得挺紧巴。我家兄妹五个,全家八张口,尽管父母早出晚归,拼命挣钱来养家活口,但仍然解决不了温饱。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缺柴少米的日子,的确苦了“无米之炊”的外婆。外婆是家里的“后勤部长”,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每天围着锅台转。做饭前,外婆先是把米量好。每顿饭多少米下锅,掺多少杂粮,外婆都要惦量。农忙、农闲,昼长、昼短、晴日、雨天,定量都会不一样,米和杂粮的比例也会不一样。农忙时,劳动强度大,定量就增。农闲时,相对清闲,体力活少,定量就减。昼长时,定量增。昼短时,定量减。碰到下雨天,外婆会把一日的三餐改为二餐。那时年少,不知下雨天为啥外婆不做晚饭,没饭吃肚子饿了便要闹。外婆就会哄我们,说下雨天没事做,早点上床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外婆会做好吃的。然而外婆的话却很少兑现。

外婆太难,一日三餐,每餐多少米下锅,必须算计好。每天外婆都会按定量把米量好,待米下锅时,外婆又会从米斗里抓出一小撮,放进另外一个瓷缸,作为家里的“战备粮”。只有家里来客,或者口粮接不上时,才会动用家里的“战备粮”。

为了让我们填饱肚子,外婆会想尽各种办法,如在饭里掺红萝卜丝、白萝卜丝,红薯条、蔬菜,甚至豆渣、酒糟、野菜......

 外婆恪尽职守,终日侍弄炊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正是有了外婆的辛勤付出,炊烟每天在我家屋顶的烟囱袅袅升起,让我们度过了那段艰难岁月。

尽管炊烟离我们远去,但屋顶的炊烟,时刻萦绕在我的梦乡,一次次打湿梦的衣裳。想起炊烟,就会想起操劳一生的外婆,炊烟和外婆从来都不曾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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