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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志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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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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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离别前我跟班长有过一次彻夜长谈

退伍离别前,我跟班长有过一次彻夜长谈

不知你有没有体会过离别的滋味?如果没有,那么与你离别的人,一定不曾打动过你,不曾激起你心中的火花,不曾真正走过你的视野。

在我的一生中,究竟有过多少次离别,我很难说得清,但有两次,我是刻骨铭心:一次是参军离家时,一次是退伍离队时。

想起和战友离别的那一刻,仿佛就在昨天.别离时的那种不舍之情,不是用言语能够说清。

离别虽只是一刹那,一瞬间,但是那种难耐的苦涩,那挥也挥不去的孤独,却在心中百转千回,千番滋味。

记得离别前的那一个夜晚,我与班长有过一次长谈。

那晚,我在床上是碾转难眠。

夜已很深,营房里也格外静,可能是我翻身的声音,把班长惊醒了,也许班长和我一样,根本就没睡意。

班长蹑手蹑脚摸到我床边,问我是不是睡不着,我说是,他说睡不着我们出去溜溜。

我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跟着班长出了寐室。

已是深夜,天色有点暗,军营内一片寂静,营房的灯大都熄了,只有大门口的灯一直亮着。岗亭上值班站岗的哨兵,是名老兵,跟我一样,也要退伍,这是站最后一岗。

连队一直有这个传统,退伍前,老兵都会争着要去站好最后一班岗,昨晚我也站过。

我和班长没有靠近,不想去打搅他,我们找了一僻静处。

 触景生情,话题也就从我第一次夜里站哨聊起。我说“我至今难忘来部队时站的第一岗,上岗前那个兴奋,我从没有过,早早穿戴整齐,去迎接我军旅生涯的第一次战斗。”

“本以为上哨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却不知寒夜里的时间仿佛凝固,过得如此缓慢。”我沉浸在回忆里。

班长问“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回说“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我说你后来还问过我“上哨的感觉怎么样?”,是我打了个激灵说:“感觉很好。”

“其实一班哨下来,我浑身酸麻,除了贴身的秋衣还有些许温度,其他地方早已冰凉。躺在被窝里,我卷曲着身子,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边防战士,他们呵气成冰,眉眼结霜,令我肃然起敬,也让我汲取了他们的精神。突然感觉这班哨让我跨过了心理的18岁。”

“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班长接过了话茬。

我们又聊起了第一次队列训练,我说“我清楚记得第一次队列训练时,你跟我们说“军人的眼睛一定要有神,要想有神就得长时间盯住目标不眨眼。”

“说过这话” 班长面带悦色反问了我,我说“说过,当时我还努力睁圆双眼,想让你看见我的精气神,可那天的风也来凑热闹,带着沙的问候钻进我的鼻腔,吹进我的眼睛,让我忍不住打喷嚏,流眼泪。”

班长听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可很快又收住了,很自责地说自己不该对我们那么狠。

那晚我们不知聊了多久,意犹未尽可不知不觉天色开始亮光。班长说“今天周末,我们先回去睡一会,明天我们就要离别了”。

时间一晃几十年,可那夜的长谈,已沉淀成我生命里最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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