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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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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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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竹影流萤

在故乡的仲夏夜之梦里,竹影流萤牵扯颗颗童心。

儿时的竹林如海,漫山遍野,家家户户被环绕,随风摇曳。我家住在沟壑边,房前屋后亦葱郁,远眺翠竹幽深,庭院若隐若现。生活其间,最惬意的,莫过于萤火虫到访,那可是浪漫的情景。

川东一带,萤火虫俗称亮花雀。每年四月,便会如约而至。成群结队翩翩起舞,萤光闪闪,恍若繁星点点。北宋词人贺铸诗曰:“青松巢白鸟,深竹逗流萤。”可见,自古以来萤火虫喜欢竹。当然,溪涧、堰塘、芦苇荡等地也有它明明灭灭的活动踪影。不过,这小精灵还是挺讲究的,只在植被茂盛、水质干净、空气清新的自然环境生存。

傍晚,我们打扫竹院地坝,像要迎接稀客似的。擦黑,果然发现竹里萤光,由三五个到一大片。顿时兴奋不已,赶紧拿玻璃瓶,悄悄靠近竹丛。可萤火虫警觉,漫天飞舞,即使捉在手中,翻身又跑。母亲教唱童谣:

“亮花雀来来,

我给你买双草鞋;

亮花雀乖乖,

我带你上街街。”

经不住软磨硬泡,孩子们终有所获。它们身陷囹圄,依然美丽迷人。特别是微光,积少成多后,能伴人苦读。父亲讲过晋代车胤囊萤夜读的故事。我也曾尝试,用闪烁不定的瓶装萤光照射着看书,太费眼神了。

其实,萤火虫更适合观赏,激发人栖居的诗意。暗地萤光扑面而来,不知是谁划燃火柴,点亮无数的小灯笼,使人不由找到回家的路,望见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它所编织的梦想,引领我不断追光,寻求生命的意义。

萤火虫的生命短暂,秋天几乎就绝迹了。可仍在有限的生涯,竭尽全力散发光芒。在闷热难耐时,展示美的身姿。月与星也会发光,却不能舞出精彩。人们乘凉院坝,常注视萤火虫,沐浴爱的亮光。

人世间,还有什么比光与真理重要呢。长大后,我才明白萤火虫的价值取向,正体现有识之士的人生抱负。洁身自爱,与竹为邻,坚忍不拔,正大光明。这对于原本柔弱的昆虫来说,多么不易,弥足珍贵。

现在,天变蓝了,水变清了,地变绿了。不仅把生态美找了回来,还要将萤火虫带回家园。因此,愿栽新竹,卫生整洁,安居乐业。

当萤火虫纷飞的时候,一定会实现乡村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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