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廖春波的头像

廖春波

网站用户

散文
202305/02
分享

打柴

小时候,在农村,割草弄柴,煮饭喂猪,那是必需的,人人都会干。

草稍好割,柴不好弄。家里虽有柴房,专门储藏柴禾,但大部分是草,包括茅草、稻麦秸和苞谷、高粱、芝麻秆儿等,平日主要烧草,持吹火筒,烟熏火燎,一身乌黑灰尘,眼泪巴沙,似掏煤矿,只有来客或逢年过节才用柴,否则父母训斥,因为柴太少,物以稀为贵。

柴源自灌木、枯枝、废树干、树疙瘩等。打柴工具不乏弯刀、砍刀、篾刀、开山斧。常言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干活前,一定要把柴刀在河沟、溪涧、堰塘、水池边磨锋利,不说削铁如泥,至少可剃腿毛。然后,向山谷进发,兴致勃勃,寻找目标物。

那时,生产队人丁旺盛,每天早出晚归的,已将漫山遍野的草割光,还要放牧数百头牛羊等,别提柴有多难找,就是草也难寻了。唯有集体林和林边贫瘠地,有一些黄荆马桑刺槐之类,惹人注目。可护林员守得紧,尽管没封山育林,但严禁滥伐树木,只许集中修枝或捡柴,除非死掉多年的才砍。

农闲时节,大家闻令而动,摩拳擦掌,纷纷钻入森林,野兽逃窜,被狗四处追咬。队有的松柏和桐子树成片,修枝或捡柴所得统一分配。不过,林区外所获归己。特别是树疙瘩,孩子们发现后,赶紧告诉大人,拿锄头和镐刨土,好不容易搬回家,垒积屋檐下风干。落雨天,鸡鸭鹅等欢聚在柴堆上,引颈歌唱或下蛋、打盹。

天气一冷,父亲开始劈柴,制作木炭,准备越冬过年。树疙瘩很费劲,腊月飞雪,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始终难以劈完,不得不请二娃帮忙。二娃是大嫂的兄弟,年轻力壮,一挥开山斧头,像抡大锤一样,又稳又准又狠,连续不断,即使榆木疙瘩也迎刃而解。

当然,最快乐的是烧柴,可谓火到猪头烂。遇办喜事,蒸甑子饭、扣碗和炒大锅菜、炖骨头汤等,无不架大柴烧猛火。木柴毕剥作响,有的自带香味,更增添热闹的氛围。倘若烧红薯或烤洋芋、嫩玉米棒子,一忽儿便熟透了,熊熊燃烧的灶膛映红小伙伴的张张笑脸。

上学后,我还打柴卖过,挣学费。这种柴要中看,捆绑整整齐齐,才能有好价钱。一般是棍棒柴,先用锯子锯断,再用斧头劈开,一截不长不短。放寒暑假,母亲不时与我去野外,仔细搜索。偶尔看见一根毁弃树桩,饥渴难耐地忙碌大半天。

石地坝有一棵黄葛树,队长率人伐木建庄屋,剩下极大一块树疙瘩。没事时,总有人挖,根须庞杂,挖不尽。我也参与,收获不大。后来土少,自然腐烂,白蚁疯啃,成群结队,蛀空树根,令人惋惜。

在打柴过程中,也有摔伤人的。然而,悬崖峭壁的杂柴生长好,还有隐约的鸟窝吸引人。童伴曾腰拴绳子,比试勇气,遭人告密,挨打饿肚皮受罚,痛哭流涕,习以为常。

现在,乡村人烟稀少,柴草随处可见,用作燃料不多。我望着山野,还有墙角锈迹斑斑的柴刀,又浮想联翩。打柴,樵夫,一个古老行业,不知不觉消失,今后还会有吗?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