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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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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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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教室


 

在乡村上学的日子,我也不愿端坐教室,常盼望下课,自由地玩乐。不过,学生要以学为主,一个班五六十名,大部分时间仍待在教室里,规规矩矩,听老师喋喋不休,看粉笔在黑板上写个不停,纵然挤眉弄眼,窃窃私语,也不敢明目张胆,否则罚站,放学留下背课文或做作业。

那时,小学读五年,初中读三年,无论村小还是乡小,教室老师学生未变。因此,留给我的印象深刻。四十多年了,我依旧记得教室简陋,土墙瓦房,地面与操场一样,没有硬化,坑坑洼洼,晴天做扫除尘土飞扬,落暴雨屋漏泥泞不堪,常用盆桶接水,上课叮叮当当,嘀嗒嘀嗒,清脆悦耳。唯一不同是窗户,村小挂塑料薄膜,乡小安装白玻璃,但也难免千疮百孔,寒冬腊月挡不住风,冷得师生瑟瑟颤抖。

然而,学校地处田野,窗外视线宽阔。春夏时节,不仅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还望得见庄稼,郁郁葱葱。每天都有农民劳作的身影,所有的农事活动尽收眼底。这无疑比城市孩子多一道风景线,就像大自然提供的第二教室,十分直观,学习内容丰富,受益匪浅。

村小教室紧邻一丘水田,不乏游鱼、青蛙、黄鳝、泥鳅、螃蟹、蛇等出没。即使结冰积雪,阳光照耀,熠熠闪亮,座位靠窗的同学也能感受少许温暖,实在令人羡慕。冻桐子花时,开始浸泡谷种,花刚凋谢便有人播种了。这当然是育秧,还得犁田耱平,农夫挥鞭吆喝,牛拉笨重农具,奋力前行,泥水四溅,不时哞叫,大家忍不住伸长脖子偷瞧。整理好田后插秧,往往下大雨,众人披蓑戴笠,弯腰驼背栽植,疏密相间。不久,一排排幼苗返青猛长,甚至听得见拔节声响。随后薅秧,扯掉野草,施肥,杀虫,蓄水,灌浆,抽穗,壮籽,收割,抢运等。经人指点,我们学会识别稗子,偶尔也有蚱蜢飞进教室,而稻花香随风飘来时,大多暗想新米的滋味。

乡小教室旁也有一块坡地,并且是班主任家的自留地,附近有松林和荷塘,栖息丹顶鹤等群鸟。有时老师在授课,师母在外面干活。她在地里种下小麦、包谷、油菜、榨菜、红苕、洋芋、豌胡豆等,还栽上桃李杏梨之类果木,长势旺盛,特别是花季,五彩缤纷,蜂鸣蝶舞,惹人喜欢。放学后,班主任老师也回家务农,承担挖地、锄草、挑粪、浇水、抗旱等脏活累活。他毕业于师专中文系,分配到家乡任教,娶了村里姑娘为妻,一辈子也没调动工作,真是难为他了。可他毫无怨言,注重言传身教,在校着装整洁,连风纪扣也扣得严严实实,一直兼教语文,为我打下良好的写作基础。

乡村学校的教室,在希望的田野上,走出了很多学生。正因为熟悉农活,成为祖辈合格的接班人。我后来考上农校,对农学专业课程得心应手,也全靠在中小学时期,耳濡目染了生产实践。这些课外所学知识,不亚于课堂接受的教育,启发颇深,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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