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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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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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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面,一座城

只因一碗面,爱上一座城,这是万州面的魅力所在,也流淌着游子们的乡愁。特别是老万县面,在众多地方名特小吃中,历经沧桑而不衰。

或许外地人有所不知,万州与万县的情愫,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万州源自唐贞观八年,明洪武六年改为万县,因“万川毕汇”得名,因“万商云集”闻名。长江汇总这里后拐一道弯,向天下雄的夔门奔腾而去,穿越美如画廊的百里三峡。

黄金水道带给物资集散,贸易发达,早在1902年,万县即被列为通商口岸,1917年开埠设立海关,成为四川第三大城市,素有“成渝万”之称。1928年城区置市,驻防军阀杨森兼首任市长。建国后曾设置专区、地区和地级市,1997年重庆市直辖时易名万县区,次年更名为万州区。因此,老万县的历史悠久,万州也古老而弥新,两者交相辉映。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万州人逐水而居,因水而兴,畔水而旺,不但形成繁荣的天然良港,码头毗连,舟楫停泊,千帆踊跃,樯桅如林,沿江一带的吊脚楼密密匝匝,栈房、商铺、饭店、酒肆、茶楼、烟馆等成街,还塑造了类似重庆人的火爆性格和江湖习气,在饮食上重口味,不怕辣,怕不辣,于是火锅和杂酱面、格格、烤鱼之类的风味美食应运而生。

老少咸宜的自然首推万县杂酱面,几乎一日三餐都可靠它果腹充饥。因油重,无水分,属干拌面,经得住饿,价廉物美,吃着过瘾,尤受船工、棒棒、车夫、帮工、匠人、小贩等劳动者喜欢。待到民众普遍钟爱,达官贵人品尝赞叹,逐渐蜚声朝野,登上大雅之堂。据传,某要员视察周边区县,不在当地吃早饭,起床后直奔万州,就为验证一碗杂酱面。

老万县杂酱面地道,制作很讲究。从选肉开始,肥瘦相宜,五花肉最好,手工剁馅,辅料调料更有诀窍,烹饪杂酱时,需掌握火候,加豆瓣酱等,高手炒出的肉杂酱,颗粒分明,酱香肉嫩。碱水面也要现做,添鸡蛋、菜籽油,相互作用,泛着微微的金黄,使口感清香劲道,爽滑弾牙。二三两小面,舀一大勺杂酱,浇上油辣子,一碗杂酱面便齐活了。

城里人的早餐大多在街头巷尾的面馆解决。每家面馆皆有独特的油辣子配方,吃杂酱面时,将面条、肉酱和碗底的佐料搅匀,一鼓作气吸上一大口,不时喝点葱花骨头汤,油润鲜香,麻辣十足,回味无穷。新的一天生活,无论多么忙碌,也始于一碗杂酱面,像夏日的河风,令人心旷神怡。

出门在外,不知有多少人念兹在兹,每逢归来,急不可耐吃一碗杂酱面。人们恋家少不了口腹之欲,每一座城市有它的根和魂,散发着不同的气息与味道。老万县杂酱面不断刺激人的味蕾,留驻一代又一代人美好的记忆,孕育了万州这座江城的地域文化。

现在,万州面远销各地,限于水质等原因,仍不及本地韵味。老百姓居住此城,幸福感是强烈的。不为别的什么,仅是一碗老万县杂酱面,就心满意足了。即使一面之交,也会相见恨晚。爱上一座城,只因一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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