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之光

         一

“妈妈！你——不——要——走……”

暑假里一个闷热的早上，洪花一边用最大的力气一字一字地喊叫，一边从茅草屋里往外跑，希望能挽留妈妈。

洪花是一名边远落后山区的二年级女生。妈妈张群因受不了有点傻的丈夫和一贫如洗的家便铁了心想到大城市打工。走出大山，向往美好的世界没有错，可女儿洪花只有9岁，正是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妈妈却要离开她。

“洪花，不要喊了，就当没有这个妈妈。”在另一个房子里的爸爸洪兵走了出来，拉住了女儿。

此时，洪花哭得很伤心。她看不懂现在的世界，这个曾经可爱的妈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无情，连自己的亲生女儿和有恩的丈夫都不要了，难道亲情和恩情在金钱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爸爸洪兵的确有点傻，虽然高大，却是个傻大个，村里人喊他缺心眼。洪花的妈妈年轻时高中毕业，因大学没有考上受到精神刺激而患有间接性失忆症。跟洪兵结婚前，洪花的妈妈张群正处于失忆状态，有点疯疯癫癫，村里没有男子敢娶她。渐渐地，她成了村中唯一的剩女。张群妈妈面对不断长大的女儿，无奈之下便让女儿嫁给了傻大个洪兵。婚后不久，生了女儿后的张群可能是由于母爱的呼唤，竟然恢复了记忆，而且变得能干起来。随后，还当上了村里的代课教师。随着女儿的长大，张群看到别人家的丈夫都很能干，把一间间茅草屋通过翻新变成了砖房，又大又好看，唯独自己家的房屋还是两间茅草房。她逐渐对自己无能的丈夫产生了嫌弃和怨恨，最终想放弃代课教师工作，独自到城市去打工。于是，张群硬是与丈夫洪兵离婚了，想到城里去生活，追求自己的幸福。

“洪花，不要哭了，都是爸爸无能，不能给你们过好日子。”洪兵在安慰女儿的同时，看到以前熟悉的、陪伴他的妻子走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

“爸爸，你不要哭，你哭我会很难过的。”洪花止住了哭声，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亲爱的爸爸。

洪兵停止了哭泣，他心里知道不应该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流泪，要给孩子树立一个坚强的榜样。

“爸爸今天要扛树去，也有办法供你读中学和大学，你在家学习吧!”洪兵用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

“我也跟你一块儿去。”洪花想到自己是爸爸唯一的精神支柱，所以要和爸爸抱团取暖。

“可你扛不动，还是待在家里吧！”心善的洪兵劝告女儿。

“但我可以当你的助手，或者在边上给你喊‘加油’总可以吧！”洪花说了要坚持去的理由。

二

无奈之下，洪兵就带着女儿去了离家3公里外的一座森林茂密的山。那儿有一条石子公路，旁边还停着好几辆空的卡车。

洪兵的工作就是从山腰处扛起被砍的大小不一的树，然后沿着下坡的路直接走到停在路边的卡车旁，交给别人过磅称重。一天的工钱就根据树的总重量来计算。这样的活儿，哪怕是很小的树，只有9岁的洪花也是扛不动的，只能在旁边帮父亲递水壶或用毛巾帮父亲擦汗。

在旁边观看的洪花发现，爸爸来回两趟后就满头大汗，更何况现在是7月的夏天。她感到爸爸的活儿真是不轻松，想到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快到下午1点的时候，可能是累的缘故，洪兵在扛山木走下坡路时一只脚没有走稳滑了一下，脚踝轻微扭伤了，木头掉在一旁。其他的工友见状，马上去帮忙扶他起来，帮他把那根木头扛下去了。洪花在远处看到爸爸脚扭伤了，赶紧跑过去扶爸爸下山结账。

“总共1300公斤，共13元人民币。”记账员拿出13元给了洪兵，这是他今天上午4个小时的工钱。“干了这么辛苦的累活，钱却这么少。”洪花心里嘀咕着，而父亲洪兵却低着头，沉默着。

洪花忙扶着一瘸一拐的爸爸回家。因为走不快，路上花费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家。回家后，洪花顾不上煮饭，先把爸爸扶到床上休息。等烧好热水后，洪花把爸爸扶起来，让爸爸坐在床沿上，给爸爸洗脚。在帮爸爸脱去袜子后洪花才发现，他的脚皮干燥老化，像老大爷的脚，可爸爸才只有38岁啊！此时，洪花真切地感到父亲工作和生活的辛苦，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睛中流出。为爸爸洗过脚后,洪花开始煮饭、吃饭。

与父亲体验劳动后，洪花才发现父辈的生活很艰辛，她感到心潮澎湃，认识到：要改变像父亲那样的命运，不能像妈妈那样，嫌弃丈夫贫穷，为了自己的幸福抛弃女儿，独自到城里去享福，也不能像父亲那样死板地为他人打工。她要考大学，学本领，走出大山，让爸爸跟她一起享福。

三

难熬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洪花随同其他同学一起回到了熟悉的罗林湾小学。亲切和熟悉的代课老师妈妈的身影已不再。洪花被安排在一个破旧的三年级教室，教室里没有老师的管教，学生乱哄哄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当老校长王大鹏绷着脸走进这个山村里唯一的三年级教室时，同学们突然安静了，洪花连旁座男孩喘着粗气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同学们好！这个学期，原来的班主任张群老师辞职了，不再担任你们的班主任。明天将有一位从城市来的教师志愿者来担任你们的班主任。恭喜你们，你们很幸运，因为曹老师是正儿八经的师范学校毕业的，希望你们能珍惜机会好好学习。今天，你们拿到新书后就自学吧。”

说完，老校长王大鹏环视了一下，笑了笑，便离开了教室。

“我知道，洪花的妈妈到城里去享福了，丢下可怜的父女俩。”

一见没有了校长的踪影，山野中成长的孩子们玩心大发。一个胖个儿大脑袋男孩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跟旁座的瘦高个男孩说道，语气里毫不忌讳。

“唉！真是傻子爸、狠心妈，好可怜的洪花同学啊！”

听到张群老师不来上课的原因后，瘦高个男孩叹了口气，脱口而出。

“可惜啊，洪花同学再也得不到妈妈老师的照顾了。”

瘦高个男孩后座的一位高个子女同学大声自言自语道。接着，从教室后面传来了零零落落的几声嘲笑。

听到几位同学的讥笑，洪花同学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洪花同学快速地离开了教室，跑回家中在床边哭泣。看到哭得伤心的女儿，父亲洪兵不知所措，在旁边发愣，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父亲知道了女儿受委屈而哭泣，因此，第二天他就送女儿洪花到山村小学，想跟班主任说几句话。走进教室时，洪花的父亲看到班主任曹彩霞是一位城里人，善良，丹凤眼，不知怎的，竟然害羞得张不开口，一转身回家了。但憨厚的洪兵凭直觉感到这位善良的女教师会善待他的女儿的。果然，具有敏锐观察力的曹彩霞见学生洪花低着头在想心事，便与她进行了沟通，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新班主任曹彩霞是一位28岁的教师志愿者，来自湖北十堰市。她是一名孤儿，早年被武当全真派传人之一张云游收养，童年学习过武当功夫，后来因学习成绩优秀考上当地的师范学校，毕业后到最贫困的地区教学成为她人生的目标。这次来这儿教学是她当志愿者的第三站，她曾去过云南、广西等贫困地区支教。曹彩霞身高1.72米，在班级学生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但同学们却很喜欢她，因为她一直微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说话很有条理，教学很有方法。上语文课前，她先与同学们聊起家常。

“同学们！我很高兴成为你们的班主任，也喜欢与你们交朋友。原来的班主任张老师教学非常优秀。很高兴的是她的女儿洪花在这个教室。我查看了她上学期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我也乐意像洪花的妈妈一样爱护她，也爱护这个教室里每一位可爱的同学。你们愿意让我做你们的妈妈老师吗？”

“愿意——”

听曹老师愿意做自己的妈妈老师，全班同学受宠若惊，炸开了锅，高兴地大声回答。

“那你们愿意把我们这个班级看成是一个大家庭，把洪花同学看成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吗？”

“好，曹老师，您就是我们的妈妈老师，洪花同学就是我们的好姐妹。”

同学们一边异口同声地回答，一边热烈地鼓起了掌。

此时，坐在教室前排的洪花同学慢慢地抬起了头。曹老师的话像冬天的阳光，温暖了她的心房。她感到曹老师无比亲切，比自己的亲妈妈还要可爱、仁慈。她心想：我长大后也要做和曹老师一样善良的老师，让更多的同学感受到爱的快乐。

接下来的一节语文课，曹老师讲得有声有色，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课堂上再也看不到以往有学生做小动作的现象，学生们都专心致志地在上课。

下课后的课间休息，在山里土生土长的野孩子们玩得很疯。女孩们在操场旁一侧的紫薇树下跳绳，男孩子们则在长方形的操场上来回奔跑，跑累就躺在女贞子树下休息。还有些男孩在嬉戏打闹。三年级班级中有一个叫张北大的男同学，有点胖，常常跑不过其他同学，但力气很大。

有一次，张北大看到一个叫张民的瘦高个男孩展开双臂来回奔飞，心想：我跑不过他，但我可以摔跤。他输了，我就能露脸了。于是，张北大看到张民从对面跑来时，他便向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说要跟他摔跤比试一下。

“行，让我喘口气再比试吧。”已奔跑了三分钟的张民喘着粗气说。

张北大好像跟张民过不去似的，没等他休息一会儿，张北大便拉起了张民的双臂，微微一蹲就把他扛到肩膀上，随后转身飞舞。

“哈哈哈！张北大又欺负同学喽！”

在旁观看的同学们为张民打抱不平，齐声喊道。

听到外面同学的吵闹声音，班主任曹老师匆匆地从教室奔出来看个究竟。

“张北大同学，马上放下张民同学。”

看到张北大抱着张民飞舞着，着急的曹老师朝着张北大大声呵斥着。

听到班主任的喊叫声，张北大连忙停止了转圈飞舞，把张民从自己肩膀上放了下来。

张民双脚着地后晃了几圈才慢慢地站稳双脚。他喘着气，涨红着脸，低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曹老师，张北大欺负我。”

听到曹老师过来，张民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哭着向曹老师倾述。

“有曹老师在，不怕，不怕！”

曹老师连忙走到张民同学旁边，弯着腰，一边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张民的头部，一边安抚说。

“张北大同学，你用蛮力来欺负你的同学不算本领，如果你能在下周的班级拔河比赛中一展身手的话，你才是好同学。”

“曹老师，我错了，下周的拔河比赛，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北大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知道自己做错了。听到曹老师说自己下周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兴奋地回答道。

之后的下课休息时间，张北大再也不用自己的蛮力来欺负自己的同学，而是跟几个同学在练习拔河技巧。

一晃一周过去了，拔河比赛的活动开始了。果然，张北大的表现没有让曹老师失望。张北大在拔河比赛中表现出色，他们这一组在拔河比赛中赢得了胜利。

“张北大，你在拔河比赛中表现很好。如果以后你能把自己的精力用在学习上，你肯定也能行。只要你成绩提高了，老师一定会为你鼓掌！”

听到曹老师的表扬，张北大心里乐开了花，内心暗下决心，不让曹老师失望。

从此以后，课间休息的操场上再也看不到张北大的踪影，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在教室里做功课，成绩也开始慢慢地提升了。

对洪花而言，曹老师就像自己的妈妈一样亲切。上课时，她抬着头，一直专注地听老师讲解，生怕错过了宝贵的学习机会，成绩一直名列班级前茅。

曹老师的教学由浅入深，教学进度采取先慢后快，半个学期下来一些学习困难的学生也能跟上教学进度了。平时休息时她会给学生们讲故事，有学习或经济困难的学生还得到了她的资助。在体育课和业余时间，曹教师教他们练武当拳和健身操。

在曹老师的爱心教育下，洪花同学慢慢地走出了心里阴影。她不但成绩好，而且练习武当拳特别投入，所以深得曹老师青睐。

“洪花同学，你知道为什么要学练武术吗？”

“为了不让别人欺负。”

面对曹老师的问话，洪花同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通过练拳，我们要把心静下来，冷静地思考问题和人生。所以练气时要缓慢，心不能太焦急，否则会欲速则不达。”洪花在蹲着马步练习吐纳深呼吸时，曹老师在一旁进行示范指导。

“曹老师，您不是叫我要勤学苦练吗，不用力练，难道要比用力练好吗？”洪花一心想早一点学会武当本领，此时自己的投入反而受到老师的批评，因此她不解地问道。

“洪花，练拳要心态平和，四肢放松，呼吸慢而细长，而你的身体还不够放松，有点僵硬。修炼武当拳，心要做到‘松’‘空’‘无’，修炼身体一定要记住‘道法自然’的道理。今天我开始演练武当太乙拂尘功法,你看一遍。”

话音刚落，曹老师就开始表演了。

只见曹老师静心地微睁着眼睛，右手拿着一个拂尘——长手柄前端带着一缕长长的白色马尾尘。

演练一开始，曹老师一会儿用拂尘劈，一会儿用拂尘缠拉，一会儿用拂尘抖扫……动作洒脱飘逸，闪展跳跃，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给人超凡脱俗的感觉。这似乎告诉他人要拂去尘缘，收敛内心。当曹老师收势时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眯缝着眼，站了一会儿。

“老师，您演练得太漂亮了，我也想学。”洪花同学一边鼓掌一边说。

“好的，但是有个条件。”曹老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条件都可以，老师请说。”洪花同学急不可待地说。

“第一，期末考试总分成绩要在班级第一或第二名；第二，基本功每天要苦练一小时以上；第三，不多想过去，不对未来作过多的期盼，只专心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曹老师提出了三个要求。

“老师，请放心，我会做到的。”洪花同学爽快地答应。

曹老师笑了一下，说了声“无量天尊”，并抖了一下手中的浮尘就回办公室了。

在之后的一个多月中，洪花同学只要一有空就琢磨曹老师的话“道法自然”的意思。对她来说，在班级保持前两名的成绩和坚持一小时的苦练并不难，但要忘记以往走过的路和不梦想美好的将来却很难。因为，正是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想象才给洪花同学以学习动力。但不管怎样，她并没有因畅想未来而把眼前的事做砸了，有时反而做得更好，因为只有把眼前各种本领学扎实，才有资本去遐想未知的明天。

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学三年级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结束了。洪花总分成绩果然得了全班第一名。她不但成绩好，而且每天近2个小时的武当基本功训练使她的体格更加健康，脸色红红的，人也很挺拔，很招人喜欢。

看到洪花同学的进步，曹老师打心眼里为她高兴，并遵守了她的诺言，在寒风刺骨的寒假开始教她练习武当太乙拂尘，直到三年级第二学期结束。

曹老师不仅从内心意念、呼吸调节、动作幅度等方面一招一式地教，而且还把每一招的用途及道家的理念说给她听。上午洪花同学在学校跟老师练习，晚上则在家巩固复习。她在修炼中感受到习武带来的神奇变化。每次练习后，她会感到身体的温暖以及心灵的愉悦，也慢慢体会到传统武术文化的博大精深。在半年的时间里，洪花不仅熟练掌握了武当太乙拂尘的功法，还学习了武当玄武拳以及防身动作。曹老师也为自己有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因为她不仅对所学的拳术很熟练，更主要的是性情变得柔和，与教师和同学相处变得融洽。对洪花同学来说，她不再怨恨自己的妈妈，她已忘记自己的过去，并用一种平和的心态看待世界上的一事一物。

时光飞驰，作为志愿者，曹老师在罗林湾小学的一年教学生涯很快就结束了。同学们想到曹老师平时对自己的关爱，都依依不舍地来给曹老师送别。他们知道，曹老师是师范毕业，但作为志愿者者每月只享受50多元代课教师的待遇，而她不仅教他们语文和数学课，还教他们唱歌和画画，特别是教他们练武当功夫，使他们享受到中国功夫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和快乐，同时也领略了女教师柔和中的阳刚之气。

同学们纷纷拿了家里的土特产给曹老师，有同学送了十斤腊肉给她。得益最多的洪花同学由于家境贫寒，没有什么东西能送，于是就连夜写了一首朴素的类似散文诗的信给曹老师。

老师，

您是一缕霞光，

让偏僻的山村孩子看到了希望，

您的霞光让我们感受到温暖。

山区娃娃知道，

山村待遇低生活苦，

可您愿做一缕霞光，

与我们同甘共苦。

您瘦了累了，

而我们却透过霞光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

在霞光中学知识，练武，学做人，

慢慢地健康成长，

您将永远是我们心里的霞光，

我们爱您。

曹老师眼含着泪花读完洪花写给她的诗歌，她心里感到为这些学生所做的一切都非常值得。她知道洪花是单亲家庭，对她自强不息的精神感到欣慰。曹老师认为虽然自己当志愿者吃了苦，但自己的一年支教已把文化知识以及奋发自强的精神像种子一样植入学生的心田，它们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的。曹老师开始拿着行李离开罗林湾小学，将奔向另一个支教点。

当曹彩霞启程后，洪花在教室后面的山坡上强忍着泪水，看着老师乘着拖拉机远去的身影，心中暗下决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做曹老师这样能帮助别人的人。

四

八年后的一天早晨，东山的彩霞越来越多，太阳慢慢地露出了头，闪着无数道金光，洒向山脚下的罗林湾小学，整个学校就像披上了一件金光闪闪的新衣服，在迎接一位新的客人的到来。

上午第一节语文课，一个亭亭玉立的女教师走进了三年级的教室。

“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班主任，叫洪花。罗林湾小学是我的母校，八年前我就坐在这个教室里，讲台上有一位美丽的青年教师叫曹彩霞，她是一位来自城市的教师志愿者。她为了让我们有好的教育，放弃了城市的优越生活来到了偏僻的山村。从此，她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有机会读师范学校。今天我刚毕业，拿起她的教鞭，希望能像她一样成为学生喜欢的老师。虽然我是你们的老师，但在心中更喜欢做你们的姐姐。如果你们有什么心里话，可以向我倾诉。我希望你们能喜欢我的每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