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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新,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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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
2019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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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少年老窍哥连载

老窍这小子这回能不死?

钱老爷:老窍怎么是贵人?一个放牛弟。千万别让他把不吉利的东西招到我家来。

马管家:老爷,您看老窍这小子赶着牛群上了桥,还敢在那里拉尿!

钱老爷:嗯,拉尿!拉尿就好,听说拉尿能解煞气。看来这小子没事。

宝珠:爹,老窍哥他没事,会首还给他赏银呢!

钱老爷:哦,赏银?

宝珠:管家拿着呢!

马管家讨好地:老爷,老窍他冒充老爷家的人,赏银本应交给老爷您,银子我已经给······

宝珠忽地踩了马管家一脚。

马管家“哎哟”了一声:这这这······

钱老爷:几个银子,算了!

马管家:这小子吃的、穿的住的都是钱家的,凭、凭什么不交给老爷?

宝珠:爹,银子是赏给窍哥的,可不能······

马管家:少小姐,银子的事就别提了,我、我······

宝珠又踩了管家一脚:我什么?我看见你拿了。

马管家“哎哟”一声道:少小姐你就······

宝珠:你不把银子给老窍,我就说。

钱老爷:好了好了,看看这小子回来没有?这鬼东西恐怕连牛都走失了,我那二十多条牛可是大事啊。

马管家:老爷,我马上去看,待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一顿。

6、【鱼塘边】。日

老窍高兴地赶着牛下山,走到村头一张清水塘边,牛群“扑通、扑通”一下子全跳到鱼塘里,鱼塘里的鱼被惊得纷纷跳上水面。

老窍就解下鱼笭等东西,往塘角边一棵樟木树的一个树枝丫上一挂。他习惯地往树上望了望。

树上有一个马蜂窝。

老窍连身上的汗衬衣也不脱,就“扑通”跳下鱼塘里洗身。

正在这时,“踢踏踢踏”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袍的马管家,他边拍马边尖着喉咙大喊:“哪来的贼人?好大的胆,想偷钱老爷家的鱼吗?”

老窍从水里冒出头来,抬头一看,认得是钱老爷家的马管家,就道:“马管家,别乱喊乱叫,莫要冤枉人,猫再有本事,也冇上得木根顶捉老鼠,我老窍怎能在深水塘里挖泥鳅?我是洗身。”

马管家是个近五十岁的瘦高个男人,带着眼镜,眼镜挡着他有些深沉的眼睛,脸型尖削,嘴巴挺大,样子倒也有些文雅。

马管家骑在白马上神态极为傲慢。他见是看牛弟老窍,就勒住马,故意尖着腔调喊道:“原来是看牛弟老窍。”

老窍边说着边抹着脸上身上的泥巴,说:“不是我是哪个?咁晚落塘洗身有几个人?你想洗身就下来,莫要乱喊乱叫,人家听到多难看。”

马管家看着放牛弟老窍不停抹着身,有意挖苦道:“我远看以为是偷鱼贼,正想喊人!”

老窍说:“马管家是搞乱神经了,你见过有那个赶牛唱山歌来偷鱼的?十足大傻瓜才做这种蠢事。恐怕你后生时做过?”

马管家道:“我怕你浑水摸鱼,偷回去牛栏屋煮!”

老窍道:“讲瞎话,你整天跟着娘娘走,你也是想浑水摸鱼,想引诱女人上你床!”

马管家摇了摇头说:“唉哟!莫乱讲三摊(方言:三摊即不该说的话),钱老爷听闻你筋就松(方言。意即挨打)。野小子,对老不尊,不可教也!”

老窍道:“讲话冇着银子吗?谁叫你诬陷好人?大江鱼多得很,随便戽一个脚戳窝(方言:即小水坑)都得几斤鱼,吃到屙屁出鱼鳞。塘里的鱼又瘦又腥,送把猫都莫吃。”

马管家说:“我都闻到鱼腥味。”

老窍说:“你自己吃中死鱼不洗嘴,当然有鱼腥气,还臭呢!你过去看看,我在圳沟捉得半笭虾米泥鳅黄鳝,把你吃到打喷嚏出虾子,屙屁出泥鳅,屙尿闻腥味。”

马管家道:“吹牛皮!”

老窍说:“人家放牛回去有热水洗身,我白白辛苦一日,落塘里洗一身馊汗都不得?下次我去你房间换肚裤(裤子),又馊又臭熏你莫得讲。”

马管家眯着眼看了一会,就想戏弄一下老窍,说:“老窍,看你这一身臭,洗到老爷的池塘里,三日水不清,鱼都上头。”

老窍拎了拎短裤,在水里搓了搓,回敬道:“管家在裤子里屙屁,四日后狗还嗅,猫闻猫都呕。”

马管家说道:“人细嘴蛮利害,就同把芒根(一种割人的草),肚里没一滴墨水呢。”

老窍道:“你肚子里什么都有,有坏水,有羊水!”

“不像话不像话。”马管家听了,显得很难堪,想不到这看牛弟嘴巴蛮得,马上说:“好,老窍你有本事,咁日你领路过桥,命贵,是文曲星了!你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以后桥再崩塌,就是你的衰气!”

老窍道:“乱喊乱叫什么?我可不是去领路过桥,我只是去屙泡尿量量这桥有多长!”

“哟,够厉害!长见识,没见过屙尿量桥的,你算是第一个。”马管家说道:“好好,放牛的文曲星,我出句让你答,答得出来,我就让你日日在塘洗身。不然,今天晚馊饭都没把你吃。还叫你去给老爷提屎桶!”

老窍道:“出吧,我老窍恭候。今天老子都赢了一回,还不够瘾。如果你不赢,你就天天去给娘娘擦屁股!”

“哟,老子?你算那个老子?还穿空挡库呢。真、真是不可教也!”

老窍说:‘你老婆还得叫我公辈呢。’

“嘴猾!”马管家道:“狗屁臭,猫屁腥。答莫出来,饿你肚鹩同笭(方言:即饿像竹筒样)。”

“算什么?小菜一碟。”老窍道:“猪尿涩,羊尿臊。”

马管家看到塘里那群牛中有水牛、也有黄牛,便道:“我就看你有几多尿。听好了:水牛、黄牛都是牛。”

老窍一愣,知道马管家是戏弄他,正好看到一条狗朝这边跑来,立即回了一句:“家狗、野狗也是狗。”

“唔!”马管家楞了一下,立即拍马跑到池塘的那头,末了又转身跑过来索对,笑道:“老窍,看你虾子在塘还敢不敢起浪?”

老窍使了个鬼脸,爬上塘基,纵身跃人水塘,说道:“白马飞天走,乌龙水面游。”

马管家吃了一惊:“洞垒(方言:意即天井的排水口)出鳖,想冇到白眼细鱼也起浪。哼!几根草也想塞塘渡(方言:排水渡口)。”

老窍道:“还有没有?”

马管家冥思苦想,仍找不着好办法。

老窍笑道 :“马管家,肚内没屎尿屙了吧?”

这时,又一个身着白袍的大人骑驴而来。

此人却是龙头村胡老财家的白管家他正要来到这里找马管家喝酒。没想,村边正遇着。

白管家远远就喊道:“马管家!”

马管家问:“白老兄,你这是去哪里?”

白管家说:“我正要来找你筛两杯呢!”

马管家道:“正好正好,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

白管家说:“上回输你几码,这次就是要还你几码。怎样了?”

马管家说:“好啊!这回白管家是一定要非赢不可了。不怎么样,我还是钱老爷的败将。他就说,你来时要跟你切磋几码。”

白管家道:“嘿嘿!肯定。只怕钱老爷没时间跟我们喝酒。”

马管家大笑:“哈哈哈哈,钱老爷正想找人猜码,回去就摆桌开战。”

老窍说:“笑什么?没赢就想走,你得给娘娘擦屁股!”

马管家怔了一下,道:“白兄,等我赢了这小子再走。”

白管家问:“马兄怎么了?”

马管家说:“我和这放牛弟放对,赌了输赢。”

白管家道:“哦,怎么来的?”

马管家道:“这小子,给钱老爷放牛的,头上还有姜气,一只小毛毛虫,敢在我头上撒尿,真莫见过大猫出!”

老窍道:“两只屎克螂。顶你们两个!”

“小毛孩,臭屁虫!”马管家说。

白管家道:“真正是莫识大猫出。”

马管家便道:“我先来。麻雀抓鸡真古怪。”

老窍顺口说。“狐狸骑马实稀奇。”

马管家道:“来得还真快。再来:几条牛母(方言:即母牛)一条细牛牯,冇管用。”

老窍知道马管家故意戏弄他,就回敬道:“一只狗母(母狗)两只老狗公,有能耐。”

白管家蔑视地朝老窍道:“马管家,这细鬼莫识颠倒,牛角虫,嘴有些硬,让我来教训教训他。细鬼(方言:即小孩)肚裤屎窟空(方言:空即破洞),屙几个屁都看聪(方言:即听到),手臂冇毛称老手,看你是虫还是龙。”

老窍此刻恰巧有个屁要屙,便故意把屁股翅起即要离出水面放了一个闷屁,即却见水面“噗”地冒出一个气泡。

老窍顺口道:“水底屙屁看得聪(方言:即看见),乌龟王八同个公(方言:即同祖宗),白马黑驴生杂种,咬头咬尾屁毋懂。”

白管家道:“嘴还硬。看牛弟背脊生疥肉内发痒。”

老窍道:“白管家头顶长疮脚底流脓。”

马管家、白管家相视一怔,眉头大皱。马管家连声咒骂老窍道:“这个野侬(方言:即野孩子)这个野侬(野孩子)。肚才(方言:即文才)没有,杂才倒是有些。”

白管家道:“粗言烂语,有辱斯文!”

老窍道:“你满嘴臭气,如同狗叫!”

白管家见奈何不了老窍,就装着慈悲的样子,说:“你小小年纪就无爹无娘,沦落到与牛为伴,与蛇鼠虫鱼取乐,可怜可悲!”

老窍不客气地还了一句道:“你们为老不尊,带坏儿孙,整天骑马作乐,与狗沉迷一气,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可恶可恨!”

马管家脸腮只打颤,没有出对,却变成互相对骂。:“床上屙屁,熏帐!不知礼节。人小脑细诡计不少!”

老窍戏弄说:“两只公狗,不懂伦理。人老肚大屎尿太多!”

白管家道:“小屁孩没进过学堂,什么礼节都不懂!"

老窍说:“老坏蛋,去偷女人还假装烧香拜佛!"

马管家道:“给你出路,你偏走死胡同。老窍,你有能耐,我看你一字同碓大都莫识。识莫识得:马颈毛长,牛尾毛短。”

老窍还口道:“大家都识得:老财命短,穷人命长。”

白管家马上说:“给你出个对:穷鬼吃薯吃芋日长夜短。”

“富佬吃鱼吃肉头大脚细。”老窍也不示弱。

白管家大声说:“放牛弟年少衫长虱多。”

老窍摸了摸后脑勺,,一下找不到下句。

马管家得意地笑着说:“看,我说你,没读过诗书没看过戏,之乎者也都不懂,老鼠跟老虎比,不自量力。这次叫你去给老爷端屎盆子!”

老窍想了一会,就道:“白管家人老鸟短侬(方言:侬即儿女)少。”

白管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老窍得意地扑打着水鼓,浪花四溅,似乎不把两个管家放在眼里,说道:“你算什么老?日头嗮老,这下摸鬼鼻没气了!”

两个管家无奈地摇头。

马管家说了声:“鸦嘴叫不出好声音。实在是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老窍大声道:“你们狗嘴吐不出象牙,回去给娘娘擦屁股吧!”

马管家大骂:“放肆,太放肆!”

老窍抬头望着樟木树上的马蜂窝,就猛地潜到水下捞起一团泥,用力往树上的马蜂窝投去,泥团正好砸中马蜂窝。马蜂被惊扰,立即倾巢而出,朝坐在马背上的马管家、白管家扑过来。

马管家、白管家忽见马蜂从树上而降,大惊失色,每人头上被蜇了几下,尖声大叫拍马拍驴逃去。

老窍更加得意,大声喊道:“白马黑驴一种屎尿,对呀,对呀,对不上是众人侬(贬低话:野种)!哈哈哈哈!”

马管家边走边喊:“野小子,竟然拿马蜂蜇人,回去再好好整治你!”

老窍“哈哈”地大笑。潜下水一会,再 浮上来。

马蜂飞走后,老窍爬上塘基,把衣服拧了拧水又穿上,又挂好鱼笭、牛角、竹帽。他手中的竹竿一挥,大喊一声“噗喔”,牛就上了岸。老窍便把牛朝钱家大院后园赶去。

牛栏。日。

钱家是有钱大富户,后园很阔,有蕉林,蕃桃树,有柑子林、柚子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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