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

四月的最后几天

忽然想起故乡的老屋

想起灯下糊纸盒子的姜姨

想起讲鬼故事的马叔

当然，还想起小五

三十米巷子危机四伏

游走眼闪蓝光的狗

红颜色的老鼠迅疾驰过

无面鬼从故事里逃脱

从青苔黑墙忽然探出头来

是小五送我回家

硬塑底布鞋敲着青石板

高一声低一声

让我多年后仍为懦弱而羞愧

时间如水把世界浸泡得奇怪

人来人往的街头

熟悉的身影悄声离去

想象重逢的微笑和眼泪

让人沮丧和孤独

就像这四月的湖边

每片叶子都在隐藏花开的痕迹

隐藏那些颜色那些姿态那些香味

春天走到了尽头

四月的最后几天

我想不起繁花的样子

只在心里希望

这么多年过去

那些沉淀在心底的名字

一个个飘逝的身影

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清晰

让我一眼认出

让我脱口而出

小五，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