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缝里的野柿子

一声叹息

落在这深山的空谷

碎在这片石头上

我的命运就像我的果实

或者说我的果实其实便是我的宿命

那些鸟儿啄开我的鲜红

小松鼠爬上来啃掉我的柔软

甚至连黑蚁也来偷走我的甜蜜

我就是我展开的战场

任其切割却无反手之力

一阵风刮来。枝桠愤怒

抽打的却是另一些枝条

没有人来收获我成熟的喜悦

那份被收获后的轻盈无法分享

任由破碎的果肉变黑发霉

然后果籽连同残留的部分

落下来。坠于我的根部

没有一阵风能带领它们

雨水也无法给它们机会

当春天来了它们就不会发芽

我时常想我遇合了怎样的缘由

才从这石头缝隙生长起来

并且我的周围是岩石的惊涛骇浪

我不知道还能挺多久

日月轮翻。我总在零乱的西风中

独自吞下这簌簌而落的悲伤

秋去春来我又会长出一轮轮明月。

写于2024年8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