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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品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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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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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化老家老街印象

老家住在果化老镇的一条老街,

名叫正街。

老街很小,

远离城市,

依山傍水。

幽幽的老街,

青青的石砖,

黑黑的瓦,

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和自然。

它在不停地与似曾相识的人和事来来往往,

在风轻云淡中走去……

老街的房子都是典型的南方骑楼 ,一间紧挨着一间,彼此挨得紧凑。除了两头,都是“我家的墙也是你家的壁”。这就是我的老家 。它处在老街的中段,所以两面的墙壁都是公共财产。记得,小的时候淘气的我常爱在墙上敲打,敲醒左邻右舍的好梦。就是这样的日子,老街人都已经习惯。当然,这样的结构不仅节省了材料,也拉近了邻居的关系。老街上的人就像这房子一样活得紧密。

老街不长,加起来也就半里。以至,黄家的“香煎红眼鱼”刚出锅,林家便能嗅得满鼻子的香味。比老街更长的是童年时求学的路。很小的时候,耳边经常响起这样的诗句:

—— “读得诗书万不忧, 无耕无种自成收,日里不怕人来偷, 夜里不怕人来盗,一路春光到白头”。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爷爷是旧时私塾的先生,满腹经纶。我虽然不是很爱读书,但还是很羡慕爷爷的出口成章!“人生不满百,常怀千事忧”,“一日不见青,肚子变妖精”, 这些话语常常会从他嘴里冒出来!那时候的我们哪里知道读书的好处呢?!满脑子就是玩,玩警察捉贼、玩过家家、玩跳单双、玩点点人 ....... 哎,反正就知道玩,现在想来真是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小时候最喜欢过春节。因为可以随意放鞭炮,因为拜年的时候可以得到压岁钱,因为大年初一老街的舞狮队上门来拜年。那场面真是热闹的不得了,热闹得了不得!家家户户都准备好了充足的鞭炮,都在楼上挂上了彩头。彩头包括一个红包,一些葱,一些生菜,有钱人家可能还会挂上酒等大吉大利的东西,以期一年四季平安健康,红红火火。

大年初一傍晚老街舞狮队会先到关岳庙祭拜,然后再按照门牌号挨家挨户的拜年!舞狮队有一群人是专门敲锣打鼓的,有一群人是专门舞狮子的,还一些扮成唐僧师徒,各路神仙,这些人一是给百年队伍图个好彩头,二是在舞狮拜年时为舞狮的人挡住从四面八方甩来的鞭炮。

舞狮的人会在主人的带领下先到中堂拜年,喝上一小杯,然后退到骑楼下开始舞狮拜年,被拜年那家的主人会组织家中的男丁们从四面八方甩鞭炮给狮子,舞狮队会的舞狮拜年就这样在鞭炮中一直进行着。最后一道节目是最精彩的!那就是推人山让狮子爬上去取彩头。可惜这些记忆现在只能变成记忆了。

儿时的欢愉离我越来越远 ,现在这里只剩下老街,剩下我的老房子,剩下我那九十多岁的老奶奶,剩下我那年近七十的老父母,还剩下老父母养的三只老母鸡。一年我难得回家两三次,说来很是惭愧!一直很想把老房子好好改造一番,但我一介穷教书匠,财力不足,一直未能成行。每当刮风或下大雨的时候我都彻夜难眠!真是堪比杜甫啊!

老街的中间处一米左右是用山沙和石灰搅拌铺成的,剩下的到各自家门的地方是用青砖来铺设的,看起来很典雅古朴。前两年街道改造才把它给破坏了,我一直觉得很可惜,老街又少了一份历史的痕迹。

父辈依然习惯用木材作为主要的煮饭煮菜的主要材料,他们说这样的饭菜才香甜。

昔日老街是老镇最繁华的商业区 ,老人说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熙熙攘攘,人称“小香港”。

我记得那时候,三叔就在家里开了个裁缝店,生意甚是很好;那时在自家开缝衣店的还有三姑爹;四姑爹家里开的是杂货店(我们几家就连在一起)。

依稀还记得家附近还开有酒坊、糖果糕点店、年糕店、芝麻糊豆腐花店、煎饼店、卷粉店、烤鸭店、爆米花店、专治手断脚断祖传秘方的门店.......

哎,差点忘了在我家附近还有几家专门收购窸窣的店面;在众多的门店中,我记得生意最火的是一家专门蒸制卷粉的门店和一家专门做烤鸭的门店;那那生意真是火爆!人山人海门店前排着长队。

那时候外公家里还是很宽裕,他也甚是疼爱我,外公每天总是买给我一个烤鸭腿,每晚总是带我去看露天电影,那种感觉真好!惹得同街的小朋友对我甚是嫉妒!

但现在残亘断瓦,人迹稀少,野草丛生........

老街往南的那一头有一口泉水 ,老家的人都叫它咘头。因为这里是粤壮结合区,这个名字我觉得像是从壮语直接音译过来的。在正街头往下走约百来级台阶,就能看到一口清泉,泉水旁边有一棵榕树。这棵榕树有多老?没有人知道。倒是层层的茂密的叶子把太阳完全遮住了,就好像千层伞一样。在树下,还能闻到一阵阵淡淡的香气,正好老街的人们避暑凉而生。泉水冬暖夏凉,清凉甘口,纯天然无公害。当年家乡的酒厂的“米双”“和米单”之所以能在平果闻名遐迩,就是因为这口甘泉!九十年代初期,我每回回老家,同事们都要我捎回几斤老家的美酒回去给他们。

小时候没有自来水,家里的生活用水均需要我们这些小朋友来到这口泉水挑回去。记得我大约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挑水,那时还挑不得满桶,从泉眼上到街道需要休息三次,但是很高兴,因为我也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能挑水了,能为家里做点事情了!

水都是挑要的,为了节约用水,所以洗菜洗衣洗凉我们都是来到泉眼边进行。

记得夜幕的开始来临,是咘头泉最热闹的的时候。男女老少均聚集在这里,大人们唠唠今天的农事,唠唠自己的小孩,唠唠自己的道听途闻;小孩则在这里戏水打闹,尽情肆意玩撒,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以至于到了深夜,仍然余音绕泉,久久不愿散去........

在泉边,小时候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带着弟弟在泉水流向右江河的途中沿岸采集一种酸酸的野草,野草长着小花,粉红的颜色,杆白白细细的,这是我们送玉米粥的最爱!另外的一件美差便是捞鱼捞虾捞螃蟹,溪水清凉,很适合这些河类动物的生长,我和弟弟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可是每次的满载而归都让我得到父母的责骂,因为我家中的油给我用的差不多完了!

幽幽泉水旁,大人充分利用大自然给予的优越条件,种起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春天到来,油菜花盛开,还有各种各样叫出名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让蜂拥蝶起,这里成了我们儿时的美丽天堂!打水仗、采野花,吃野花、采野果,吃野果、捉迷藏、玩游戏、欢声笑语,乐趣无穷,以至于忘了回家煮晚饭,被大人们教训得狗血淋头........

老家老街往北的另一头有一座关岳庙,历史很悠久,但是现在只剩下它的大门了。它的主殿什么时候被拆掉我已不记得。听老爸说,八十年代的时候被人民公社拆去建人民公社领导的宿舍了。老街人为了继续参拜关老爷和岳武穆,前几年便把大门封了起来,在大门处临时塑了关老爷和岳武穆的塑像,逢年过节老街的人们依然会来祭拜,期望他们能保佑老街的子子孙孙平安健康!财源广进!在春节、三月三、七月十四中元节、九月初九重阳节,老街的家家户户都会凑份子请来当地最有名的法师来做道场,隆重祭拜关老爷和岳武穆。

看着岁月在这里留下的痕迹,依稀有儿时的记忆。这里留有曾经儿时的我,留有儿时我和伙伴们戏耍的声音,留有儿时在大殿读学前班的声音……

这里印记有我童年的快乐!那时的欢声和笑语,那时的朗朗的稚嫩的读书声,那时的顽皮的吵闹声,所有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岁月悄无声息的流去,流去........

在我记事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了香火,这里变成了小孩子的学前教育处所,变成了果化生产大队的办公场所,晚上还时不时有大人这里排练粤剧,依依呀呀的,反正我听不懂,但却是那时的最爱!

现在只剩下这残破不堪的大门,但这残破不堪的大门依然掩饰不了他的曾经的雄伟和神秘,这残破不堪的大门依然在向世人诉说他曾经的喧闹和久远的故事........

沿着关岳庙旁的横街的大青石板再往前走就是美丽的右江河了。老家的沙滩在我的记忆中是最美的,老家的沙滩很宽很长,满是河沙和卵石,满是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野花,满是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野草,满是知名的和不知名的野菜。

小时候,因为建房子的人少,河边满是沙丘,滑沙丘便成了我们儿时一大盛事。那沙丘堪比北方人的“滑雪场”,我不知道放学后去那里滑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因此滑破了多少条裤子,反正我记得我小时候都是穿着破裤子,一是因为穷,二便是这东滑西滑。长长的沙滩和铺满沙滩的卵石造就我们在沙滩的另一件盛事——打水漂。伙伴们在沙滩上四处寻觅那些薄薄的圆圆的卵石,拿在手上,斜着身子,顺着水面,用力的将那薄薄的圆圆的卵石甩出,卵石轻掠水面,便扬起无数的涟理。在河边的的另一盛事则是用沙浆来滴各种各样的假山和房子,儿时的我们尽情的放飞我们的思维和想象来使沙浆铸造我们的美丽天堂,我们对美好未来的期待!

绵长的沙滩还使得右江河畔成了老镇的人们游泳的好场所!是那些游泳健儿大显身手是我好地方!但每年因此有很多人溺水身亡,老人都说那是水猴在做坏,右江河里生活着几只水猴,每年夏季他们都要出来要几条人命,而且都是要游泳健将的命。

小时候常听老人说这样一句话“思林好蒜鸡,果化好码头,雁江好妹仔”。 正是因为码头好,所以老镇临河的老街就成了南宁至百色轮船上下的中转站,还有以前的广东人的来往,造就了老街人成了老镇的语言孤岛,造就了老街的经济繁荣,造就了老街人的 安逸生活。

老镇老街,在我的印象中,很清静。老镇老街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安详地卧着,看着街上发生的一切,岁月的风霜清楚地刻在它脸上。 每每看见城市上空,那灰色的“蓝天”,那承接着不知多少尘埃的“白云”,总免不了叹息——社会发展了,它也毁掉了很多!

在这叹息之余,就会想起老家老镇老街,就会想起老街低低的檐角,就会想起老街青黑色的砖墙,就会想起铺在老街上的青色的砖头,就会想起老街幽幽的窄巷。现在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感到莫名的浮躁,总想回到孩提时代,回到那宁静而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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