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汝
伫立在李伯安的艺术作品《走出巴颜喀拉》前,心潮澎湃默然无言,面对这样的鸿篇巨制,仅仅用震撼完全不能表达出它给人带来的独特感受,在艺术的魅力使人的灵魂受到巨大震撼的时刻,言语和文字都无法承载艺术品的分量。心中却又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声赞叹:这是艺术家用生命铸就的艺术绝唱、这是一幅气势磅礴的生命画卷、这是一部来自美学艺术的历史诗篇!
《走出巴颜喀拉》是美学艺术,但她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美学艺术,她的出现颠覆了人们对美学的认知,曾经以为绘画艺术是一种非常通俗的视觉享受,山河湖泊花草虫鱼大自然的美比绘画更容易显现,才子佳人风花雪月用文字来表达比画面的空间更大,甚至更美。价值不菲的古画只能以照片或复制品的形式出现在大众视野,真品好像天边的明月遥不可及,名人字画也似乎被商品经济炒出了世俗味道,不得不承认,真正打动人心的美学作品越来越鲜见。《走出巴颜喀拉》横空出世,像一声炸雷,震响了整个美术界,李伯安成了美术界的一匹黑马,他的作品给世间带来的不只是视觉盛宴,更是一种艺术生命的礼赞。
在美学界,当一名画匠容易,当一位画家似乎也不是难事,君不见只要能拿出笔涂抹的、跟着老师学几天的、有胆量拿行画滥竽充数的,均敢以“画家”自居,甚至还有一些人自称“大师”行走江湖。这个时候,李伯安是冷静的、是内敛的,他固守着艺术的精神高地,在清贫寂寞中从事着自己的艺术生涯。尽管他很有实力,多次获奖,有了名气,可是他不是活跃在业内的著名画家,当然,那时候,也没有人把他当名家。他不攀缘、不社交,他是孤独的,也是幸运的,他人生的每个关键时刻总能遇到贵人。读书时,有良师指点;工作时,遇到贵人提携;搞艺术时,受到伯乐赏识。这一切,为他走向艺术的巅峰铺就了道路。
巴颜喀拉,这个带着民族风韵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文化界,那是长江黄河的发源地,人类的文明沿着河流蜿蜒发展。李伯安身处中原,心却时常飞向远方,为了一种纯粹的艺术精神,他的足迹踏遍了甘南和青藏的大部分土地,边走边思,用三年的时间构思和酝酿,然后开始创作。为了《走出巴颜喀拉》,他多次走进巴颜喀拉,最后,他多病缠身,力不从心,这才停下西行的脚步。把所有的精气神都用在艺术创作上,他像达摩,用十年心血,铸造心中的圣典。未料到,在《走出巴颜喀拉》即将完工之际,他手握画笔,倒在自己的作品前,再也没有醒来。留给人间的是一幅长一百二十二米,高一点八八米的水墨画人物长卷,毫不夸张地说,他拿自己的生命造就了艺术经典,树立了美术界的一座丰碑。
李伯安的《走出巴颜喀拉》表现的不是世俗意义上的艺术美,她是美术界的一座丰碑、一面旗帜,从这里我们能感受到艺术所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冲击力,还有那种让灵魂为之震颤的创新力,扭转了对艺术重新认识的方向感,以及对艺术创作者油然而生的尊崇感。李伯安的创作是美学艺术,但他所表达的内涵却不限于艺术领域,在《走出巴颜喀拉》里面,呈现出的是一种关于民族精神关于中华儿女不屈不挠昂扬上进的精神力量,他用气势恢弘力透纸背的大手笔大格局向世界展示出中华民族的傲然风骨。画卷中,那二百六十六个形态迥异神色鲜活的人物,表达的不只是一个民族的风俗生活,而是一种文化,一种信仰,一种精神风貌。在世界文化多元化的今天,优秀的艺术作品不分国界,但艺术作品又是一个民族向世界呈现出的无声的语言,艺术是了解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窗口,也是最重要的通道和载体。在这一方面,李伯安无愧于时代,无愧于艺术家的历史使命和社会责任,他用心血用生命铸造的艺术精品向世界表达中国精神,展示了中华文化的灵魂和精髓。相对于贡献来说,无论怎样的殊荣,李伯安都受之无愧,他配得上社会国家人民赋予给他的荣誉和桂冠。
《走出巴彦喀拉》是一幅还没有彻底完工的艺术力作,这是一种缺憾的美,就像人生并不完美一样令人叹息,李伯安在创作渐入佳境的时候猝然离世,令人扼腕。同时,又隐隐觉得:李伯安并没有真正离开,他把他的心血播洒在画中的每一寸土地上、把他的气息传递在山涧云雾中,把他的灵魂赋予给画卷中的每个人,最后他成了其中的一部分,他与他的画卷融为一体,永不分离,成为永恒。
巴颜喀拉山上的二百六十六个人物因他而载入史册,在画史永存,成为中国美术史上的艺术经典。而李伯安就是巴颜喀拉山上的第二百六十七个人物,他的名字他的身影将永远的铭刻在巴彦喀拉山上,受人朝圣,令人肃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