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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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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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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和金峰相识好多年了,两把手伸出来,都不够数的。记得是0607年左右吧。彼时,大家都是自认为的英雄少年,梦想改变自己头顶的一片天。

金峰在县城有稳定的工作,为人很热心,谁家有升学当兵结婚乔迁,都是金峰组织。金峰也很善良,看书经常让自己泪流满面,县里救助困难群众的捐款,每次都有他的身影。金峰也爱好写作,出过书,既喜欢毛泽东曾国藩等政治人物的作品,也仰慕褚时健等商业领袖的经营才识。

在工作上,金峰在单位曾主持过一段时间的业务,成绩有目共睹,短短时间就组织起全县各村200多名农村经纪人,服务全县200多个乡村。在朋友之间交往中,他几次组织平丘山贴吧的聚会、相亲会,都非常成功。让人意犹未尽、受益匪浅。“外星人止步,地球人欢迎”的亲民聚会唱歌聚会场所,金峰是首创。

金峰是有雄心壮志的那种人。做人就要做道德高尚的人,做事业就要做行业标杆,做官目标就要像曾国藩那样忠于社稷。“月上柳梢头”“雄于地球”等注册商标就是在金峰操持下成功的。

时也运也命也。时运不济,就是天才,也难以施展。就连诸葛亮出山,司马懿就评价:生逢其主,未逢其时也。可见,时运命和人生关系。

一个人成就大不大,有时候和自己才华修养道德志向没有一点关系。有人说,治理一个国家,一个县城的人才足够了。如汉朝之沛县,明朝之淮西,新中国之湖广。有时候人才距离成功,就差一个奇妙的境遇、神奇的机遇,更重要的是跟着对了的冷灶。能不能腾飞,全看运气。

我一早就觉得金峰就是道德兼备、才华卓群的人才,之所以还在县城引而不发,发而不壮,壮而不达,达而不济,就是缺失奇妙的境遇和机遇。千万不要相信是金子一定会发光,就是一块腌臜污泥,也能屏蔽金子的光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彼时全国的房价并不高,全县的彩礼也不高,两个少年少女相爱了,家长见见面,就可以结婚。小孩子也没有那么多辅导班需要上。大家有的是时间,夜晚大家相聚在一起,弹起吉他就唱起歌;总是朋友们商量一下,就开始准备晚上篝火晚会;甚至金峰还组织过几个爱好唱歌的朋友,在一起开过邱县演唱会,录制过光盘。

青春、激情、梦想,总是鼓舞人心,和金峰有时也谈小说和诗歌。那时候,压力就是这么小,梦想总是像每天升起来的阳光来照耀我们。不像现在,房价孩子学习,还贷款等等大山,悬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十几年跌跌撞撞、东奔西突过去,蓦然回首,我们不过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我们早已不是雄心壮志,早就生出白发,四顾茫然了。房子买不起了,孩子不会管了,刚还了这个月的贷款,就要想着如何支应下个月的生活。唉。一言难尽。

有的朋友,事业有成,依旧是更上一层楼的攻势。有的家业成就不大,却进取心尽失,变成守业。有的努力过,受过挫折也认命,选择躺平。

人生境遇有差别,机遇有不同,造成人的成就和事业也不同,所产生的人心也千差万别。即使曾同一起跑线的朋友。

金峰几乎是邱县第一批网民。第一批注册了博客,第一批有了电子邮箱,第一次可以网上看电影,第一批小小的网红,还注册了一个百度贴吧平丘山吧做吧主。

那时候百度贴吧占据了中国网络论坛的多半大的江山。百度旗下有几百万个贴吧,几千万个吧主,8个亿贴吧吧友。即使在我们人口二十万的小城,贴吧吧友也有超过二十万注册。活跃的吧友,怎么说也有几千人。

当时在小城,想结识一个女朋友,转让一间门市,求购一个宅基地,想找一个兼职,向上级反映下水道堵塞了,向上级反映某办事人员吃拿卡要了,都上百度邱县贴吧发帖、跟帖反映。

更有家长里短、小三出墙、婆媳打架、领导压迫员工,农民工要不来工资都在贴吧上反映。仅仅是家乡的邱县贴吧,一天翻新几十页没有问题。有时候盖楼能盖上千楼几千楼。

正能量的事情大家道貌岸然假惺惺的,一旦有了花边新闻,特别是某一个女的男的什么什么,都成了火爆贴吧的导火线。特别是贴吧女粉丝晒身材了,晒皮裤了,更是引得电脑前无数宅男心生嫉妒,暗暗较劲。

我们就是在百度贴吧最红火的时间,通过百度贴吧作为平台相识的,当时活跃的吧友有很多,金峰是其中一个。在贴吧,有不见面的神交已久的朋友,更多的是线下相识,一见如故的朋友。

贴吧最红火的时候,吧友都是疯魔的。半夜了刷着PC端嘿嘿傻笑,吧主一个精品贴就可以让人傻笑一天,当个小吧主就是人生至高理想了。等等等等。那年月,也单纯,也浮躁,也复杂,也义气。

金峰那时候也年轻,啸聚在一起,天天约。兄弟情义比天还要高,比海还要深。像我这样简单头脑,就是一心想着吧友兄弟、干杯,有事你告诉我,我第一个上。

金峰比我大几岁,也成熟稳重,考虑的比我要深,头脑也比较灵活,他比我看的远,他讲,今天贴吧上的朋友,都是兄弟姐妹,我们迟早要走出屏幕,走进现实世界。线上和线下都一样。

金峰有一辆摩托车,经常就带着我去走访网友、喝酒交友。去过邱县最南部的村子看过会,去过汶川地震灾后重建祈福现场。

记得有一年,金峰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善杰也骑着木兰摩托,我们一起去西石彦村。找一个贴吧里经常发表文章,并且很有见地的一个农村老教师刘明珠。

金峰曾经是刘明珠的同事,他们之间很熟悉,我和善杰就是第一次和刘明珠老师见面。

刘教师也不客气。见我们三个空着手来,就说:“上次县文联主席来我家看我,都带了几个猪蹄子。”这句话,刘教师重复了好几回。

刘老师招待还是要招待的,当然酒菜得备下。西红柿汤,还有几样青菜。席间,刘教师有点羞涩地讲,今天村里小卖铺没有肉了,就剩这素菜,别嫌弃,凑合一凑合吧。

这句话,被金峰瞬间逮住了。金峰张口就来,“西红柿汤无片肉,来个苍蝇凑一凑。似乎有个小肉片,原来花椒在假扮。”大家在一起哈哈大笑,吃的是宾主尽欢。

金峰不喝酒,但是他生怕我喝不舒服,于是光劝酒。“张华,你酒量大,你走一圈吧。”“张华你能喝,你多喝点。”于是,在这个圈子里我酒量最大,但是每次都是我喝醉。

首先是耳根子软,听不了金峰劝。第二是脑瓜子不拐弯,生怕别人说自己怂啦,不能喝啦?最后,是别人心里存着事,我心里存着酒。

我自己就觉得,喝酒就得喝好,喝舒服。没有其他的。后来才听说,金峰也是酒量奇大的人,只是他自制力强,克制自己不喝而已。有人说,见了美女在场,金峰也是二斤白酒下肚。我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可真可假。

在我有限的几个朋友圈里,有几个哥们女人缘很好。老王就是女人缘很好的之一。经常有哥们请老王吃饭,席间,就央求老王,“找几个女的来吧,一起喝酒舒服。”老王就嫌弃,说我叫来的都是老娘们,三十大几四十多了。这边就起哄,行。只要是女的就行。来吧。酒桌上一旦有了女人参与,这些要女人的男人,口才也好了,情商也好了,花钱也大方了。

金峰不是那样的人。金峰爱组织酒场,但是他不喝酒,话也很少,通常喝酒的人三杯酒下肚,脸红了,嗓门也大了,酒后邱县就是他的了。县委书记才能解决的事,他三下五除二也能办了,中央都有铁哥们关系。金峰不喝酒,上不来气氛,于是,他就自顾自喝水,吃菜,给人倒水,倒酒。吃完饭,还是金峰到前台埋单。

金峰经常写文章,写了就发给我看。写小城变化风景,写小城的民心向背,写小城人情世故。有时候也写自己小时候溺水被烙画老头成林给救了一命,有时候也写偷瓜被逮住了。最让人感动的是,金峰写老父亲一身是病,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没有享过福,在金峰很小的时候,就在老家给金峰盖了房子。他们父子之间,那血脉相连的亲情,让人感动。金峰对父亲的思念和怀念,感恩和感念,让人心底饱含热泪,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看到他的文章,让我想到我的父亲,也是农村小老头了,身体羸弱,委曲求全了一辈子。

其实相较于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金峰更喜欢写历史政治宏大题材作品。爱国爱家爱党,忧国忧民忧民生。这才是金峰的真实写照。

有一年,金峰费了大工夫,写了一本书《解放台湾》。我还参加过《解放台湾》新书发售仪式。金峰这本书写得很好,我也很喜欢,说出了很多中国人的心声。台湾,真的是在有着上千年大一统思想中国人心里的一根刺。金峰从台湾大陆历史文化、台湾大陆的渊源、国际国内、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等多方面多层次多角度,阐述了台湾是中国内政,分析并断定了台湾的历史走向,如何回归、何时回归、几种方式回归。

前些日子,有一首《坐着动车去台湾》:坐着动车去台湾,就在那2035年。金峰从三国时期,一直写到今天的台湾。台湾漂泊的太久了,确实该回家了。台湾收复之后,修高铁也得几年吧,算算时间,2035年也差不多。

我是对国家大事不像金峰那样关心,金峰拿出稿子自信让我看,“找出一个错别字,或者找出一处错误。我安排吃饭。”于是,我为了吃一顿饭,认真研究了《解放台湾》的初稿。果然,有几处谬误在等着我。金峰说一就是一,耿直,不来虚的,说安排吃饭就安排吃饭。不去还不行。

金峰也是小城最早买房上岸的一批人,充分证明了眼光很独到。之后,朋友也扎根深耕一助人为乐的行业,还经常去外地培训学习,拿回了很多学历证书和荣誉。

几年前,金峰捯饬出来了一个很雅致典范的办公区域,时常通知我,有了文化交流活动什么的,就在我这里搞,我这里有场地,有办公用品家具。需要帮忙赞助也说话,我给你赞助,助助力。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一晃我们都要老了。当初欢聚在一起的很多人,也渐渐走散,从一个大的集体分成若干小单元的朋友圈,百度贴吧的红火,也被抖音快手所取代。我们也从野心勃勃创业年轻人,变成了随波逐流中年人,从生活积极向上变成了认命和躺平。

但是金峰不一样。金峰时刻在武装自己的头脑,书架上的书,很多名字都是我第一次听说。他都读过还做了大量笔记。现在看书的人太少了,社会也浮躁了。找一个爱看书学习的朋友,在小县城确实凤毛麟角。按说爱书的人,书是不外借的。金峰却爽快对我讲,随便拿随便看;拿走看去吧。

有的人信命,那就认命。有天生强者思维,要的就是打破这样死水局面,开创一种自己没有见过的崭新的人生。有的人,开始则劲头很大,遇到挫折就草鸡。

所有自找的坎坷和苦难,都是来自内心的艰苦创业砥砺前行,都是来自信仰和灵魂。如果躺平,选择认命,那还有什么困难呢,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不舒服的吗?躺平最简单,也最保险,但是有的人天生不会躺平。天生就是雄鹰。

有的天生神力,永不停歇。保持自己的初心,不怀疑,不放弃,不低头,不松劲。一直向上,向上,再向上。对社会上的干扰、指指点点都排除在外,一心一意求发展。金峰就是永不舍得停歇的人。很值得人尊敬和学习。

识其时,行其运,知其命,守其位。处高不自高,处低不自卑;万变不易其心,得失不易其志;当进则进,当退则退,进则立于天地之间,退则隐于山林之内;坦荡荡,心存世间万物,空茫茫,不染世间尘埃。

祝愿金峰永葆一颗争上游之心,伟业从来出自艰难,幸福来自不懈奋斗。努力。

共勉。

2022年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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