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冬雪

红色的冬雪《一》

文/小七

窗外的风呼呼的刮着，像女人声嘶力竭的哭泣……

     大雪也簌簌的飘着，很快就给院子，和远处的树木，房檐，小路，柴堆都披上了白纱，朦朦胧胧的，在一闪一闪跳动的烛火照耀下，显得无比苍凉……

      孩子们，静悄悄的，偎依在一起，一前一后紧紧贴着女人的后背和胸口，在并不宽敞的土炕上，女人吓唬两个孩子说，听外面的风声，真像是有鬼在嘶吼一样，别说话了，快点睡吧，睡着了，就不怕了！

      孩子们，像两只小鸟一样，把头和身体一起用力的向女人身体贴了贴，连大气都不敢吸……

        女人默默睁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灯光，陷入一片混乱的思绪里……

      她其实也是害怕的，这冬天的带着哨声的风，拍打着木门，摇晃着院子里的树木……

      她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他此刻在那一户邻居家里围着一桌人打麻将……

       那烟熏火燎的地方，夹杂着喧嚣的吵杂声，以及男人们手中不断燃烧的纸烟，那呛人的味道，还有一些在桌子底下，褪去鞋子臭袜子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有一次去邻居家，喊自己男人回家吃饭……她见过那种让她作呕的场合！

      但是此刻，女人多希望，自己男人能立刻推开门回来，今天的这个夜晚，这风声，像极了自己母亲去世的那个天气，让她的心硬生生的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两个孩子已经彻底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像猫儿一样轻……连睡着的姿势都像极了小猫，软软的贴着她……

      女人在想，如果当初，能看到以后和男人生活在一起，是现在这样的日子，或许自己打死也不会，义无反顾的嫁他吧……

       想想当初父母反对，嫌弃男人的家庭条件太差，还性格偏执，嫁过去一定会吃很多生活的苦！

        可是女人却觉得，穷又不是绝症，只要自己和他勤快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性格偏执也不是什么大事，人谁没有点自己的小性子……

       可如今的生活，一切都和自己期望的不一样，家里好不容易手头宽裕点，男人必定在麻将桌上一分不少的送出去……想着想着，女人的眼泪就不由的顺着眼角流淌着……背上青紫色的伤，还没有褪去！这种日子，真的是活着比死还痛苦……真的受过也活够了，她默默的想，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们，自己坟头的草早就长出好几茬儿了……

     他如果再打一次，可不能够了，日子就真没有一点盼头了……

      早上，房门被男人一脚就踹开了，看着双眼通红一脸怒火的男人，女人知道男人又输了钱

      女人没有说话，沉默不语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继续低着头给孩子们穿衣服，而孩子们则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男人没有脱去衣服和鞋子，就那样直挺挺的倒头就睡！似乎这个家就是一个免费的旅店！而他在这里是国王……女人和孩子都是他的臣民……

     孩子们穿好衣服，就去了学校！连拿书包和关门走路都轻轻的，蹑手蹑脚的……

       她们看到父亲和往日一样阴沉沉的脸，更怕父亲，突然起来，再把妈妈暴打一顿，尽管她们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毫无理由，就会打妈妈，却也只能小心翼翼……

        学校里孩子们都叽叽喳喳的，似乎把憋了一个晚上没有相见的话，一股脑都说完，连老师用黑板敲了好几下桌子都没有打断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唯独她们两个一言不发的沉默着，独自想着家里的妈妈，此刻有没有受伤……

      老师讲了什么，她们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心里特别慌乱，第二节课还没开始，教室外就有村子里的二叔，隔着教室窗子喊着让她们和他一起回家去，家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