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饺子香
现代人生活日新月异,一年一个变化,甚至一月一个变化,下馆子吃饭已经成了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时隔几日不下馆子,我就会吧唧着嘴,心里选好最想去的馆子,约上三五好友同去。一进店门,服务员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恭敬的递上菜单,随后指着菜架上琳琅满目的菜品,给你推荐刚上的新菜品。多数人经不住诱惑,存有尝尝鲜的念头,会根据个人口味点上一两个,也迎合了服务员的心意。
新菜品上桌后,此时食欲渐升,主陪招呼客人品尝,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夹上一块,似有一饱口福之意。菜送入口中,每个人就会根据自己的饮食习惯,立刻就能分辨出好坏。适合者味蕾洞开,连声叫好,顺手再来上一口;不适者,就此打住,或默不作声,或发表议论,甚至到饭局结束也不会再吃第二口。
这是酒馆招揽顾客惯用的伎俩,只是把原有菜品变换了花样和烹饪方式罢了。对我而言,如果遇上菜品不合口味的饭菜,最后如果上盘饺子,是最好不过了,一是补充欠足的胃,再一个满足我对饺子这种美食的欲望,“好吃不过饺子”已经烙在胃里了。
饺子起源于何时,有人花大力气研究,从古籍中找出了若干个答案,现在的答案还在增加。
东汉末年张仲景发明的饺子一说被大多数人认可。医学家张仲景辞官还乡,回到老家,时值寒冬,天寒地冻。他看到不少人的耳朵冻伤溃烂,很是怜悯。在冬至那天,让弟子们搭起医棚,支起大锅,把羊肉和一些驱寒药材放在锅里同煮,然后捞出来切成碎末,用面皮包成耳朵状,煮熟后做成“驱寒娇耳汤”施舍给百姓。乡民吃了,浑身暖和,两耳发热,冻伤的耳朵神奇的痊愈了,“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流传至今。
以前,春节串门,有人说家里包了顿扁,留下吃。起初纳闷,后来才知偏食也是饺子的另一种称呼,“冬至那天吃顿扁,不冻耳朵不冻脸”。不同地域对饺子的称呼有所不同,这恰恰验证了饺子被多数人认可,具有广泛性。
如果单从形状来说,馒头和包子更像是一家,没有馅的是馒头,有馅的就是包子了。据传混沌比饺子出现早。南方人饭量小,混沌包大了吃不了,北方人饭量大,馄饨小不顶饿,大一些就成了包子,再小一点就成了饺子。
现在回家,母亲还说包包子吃,说的其实是水饺。如果真是包包子,就叫大包子、菜包子或者蒸包。
饺子馅花样繁多,各种蔬菜都可以入馅,以时令蔬菜为佳。初春,荠菜早早的拱破地皮来到这个世上。邻居说荠菜包水饺最为好吃,对我而言,荠菜虽然清香,总感觉缺少浓重的复合味道,似乎诱惑不到我的味蕾。
初春,露天头茬红根韭菜上市,韭香浓郁,是水饺馅的首选。用味极鲜酱油把肉馅炒熟,这样炒出来的小肉丁不但颜色好看,而且味道极香。炒好的肉馅与头茬韭菜拌在一起,浓郁的韭菜香和着肉香钻入鼻腔,不等水饺下锅,已经是垂涎三尺了。
以前每逢初春,母亲总会小心翼翼的把天井里窜出的头茬韭菜摘好洗净,包韭菜鸡蛋馅的素水饺,请独爱素食的奶奶到家里来吃。奶奶是第一碗水饺的享用者,我至今清晰的记得水饺在奶奶嘴里不停地转来转去,像含了个蜜枣,一会儿转到左边,一会儿转到右边,脸上皱纹也慢慢舒展开来,在那一刻她似乎忘记了一生的悲苦,脸上只剩下满满的幸福。
冬季,家家储存大白菜,此时,白菜馅饺子最好。白菜馅要多放葱姜,与肉反复剁,最后与白菜搅在一起,瞬间激发出白菜的香气,不亚于初春的韭菜馅饺子。
一次寒假,哥哥去同学家玩,正赶上人家吃水饺,便留下来一起吃。回家后对母亲说,人家用盘子盛水饺,凉的快,方便吃,感觉很好。从我记事起,我家都是用碗盛水饺,没有用盘子盛水饺的习惯,这可能延续了祖辈们用盘子盛菜,把水饺当饭用碗盛的传统吧!从那以后,我家变成用盘子盛水饺,效果立竿见影,深受欢迎。
在我记忆里,春节、中秋节,家人过生日都要吃一顿水饺,当属包饺子最有意思。起初母亲不但擀面皮,而且自己包,我们哥仨围着案板看。不多时,纷纷学着母亲包水饺的手法,开始尝试,脸上、衣服上沾满了面粉,虽然包的形状差些,经过实践,慢慢也就成型了。于是,擀皮的擀皮,包的包,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顿饺子之后,一切不悦都淹没在饺子香中。
现在商店里各种馅的饺子应有尽有,想吃什么馅的饺子就买,总觉得没有自己包的饺子有味道。每次爱人对我说,晚上吃饺子,一听就浑身得劲,一天工作高效,盼着赶紧下班,一饱口福。爱人算着我下班的时间,回家一开门,饺子香扑面而来,第一锅饺子已经出锅,我顺手拿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忍受着烫,在口中翻来覆去,一股幸福感、满足感一股脑儿下肚,自觉神清气爽,烦恼沉入地气。
人过半百,回望来时路,有一种食物至今相伴,任何时候都无法拒绝,饺子是唯一,念念饺子香。(孙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