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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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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4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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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穿梭机(组诗五首)

(一)


老松和旧楼


童年的窗子外,

矗立一棵粗壮的老松树,

树冠比楼顶高,

枝头的鸟唱和童年

的故事一样从未断过。


每当我趴在窗台向外眺望,

就能看见它,

它如同父亲陪伴了

我一整个童年。


如今父亲的发白了,

怀里却多了一个孩子喊他爸爸。


而那棵老松和旧楼一起倒下,

那群老鸟也永远飞散了。


独剩我还在远离这棵

老松故里的新秋里,

写着一首童年的赞歌。


原创短诗《老松和旧楼》收录于诗集《时光倒流机》。诗中写“童年窗外如父爱伴我整个童年,可岁月不饶人,旧楼被拆,老松被砍,父亲的怀里也多了一个孩。”而我满腹念旧之感,独自回首昨日,“低头写童年的赞歌”。只叹“低头时往事如昨,抬头时物是人非。”


(二)


时间的字画


小时候,常望星空,

他们像一只只无眠的眼。


那时候,

还不能分辨地天上哪一颗是流星,


随意选一颗许下愿望。


那时候的眼中,

愿望并不奢望,

而一种“远见”。


一无所知的我们很容易爱上这个世间,

随手拾一块红石,

和大树星月说秘密,

深信那些谎言。


长大后,

对这个世界有了偏见。

见了圆月,便厌倦残月。

见了玫瑰,就厌倦野花。

见了彩虹,便厌倦风雨。


早忘了一场场幼稚的游戏,

一根棒棒糖,

墙上不知所云的字画,

楼顶的天燃起的青春。


(三)


萤火虫


四月的暮色,低矮的草丛,

孤独的萤火虫,忽闪忽闪,


它比繁星更像繁星,

比我的诗更适合孤独这个词,

它的光,没有凭借这

人间任何一双手。


在我的童年里,

也见过这些萤火,

它们曾亲吻我的手掌,

像我亲吻儿时的梦想。


如今,手掌充满钱的锈臭,

和为爱和生存拧出的汗泪。


(四)


儿童遗址


斑驳的故乡,

你是苍老的老虎静卧在原地。


今夜,把你移居梦的森林,

开阔而华美,原始的地标它像

一个人一生绝不变更的姓名。


看着一束束新鲜的阳光刺穿一扇扇破窗

看着陌生的鸟群在窗前老松上筑新巢,看着一个个孩童重复做着童年做的游戏。

血液逐渐熔成岩浆。


那些楼道依然棱角分明,

公共座椅摆放的位置,每颗树的高度,

旧墙上写着的歪扭的名字,旧钥不平整的齿痕,以及母亲眼角上匀称的皱纹,皆是故乡的皮肉。

一种悲酿的物质在我心头喷发。


(五)


耳传密语


关于童年,

蚁群和野花,

知了和春蚕,

同伴和母亲,

都听过我的故事。


那时小小的我们,

吃不完一碗饭,

抱不起一块砖,

却在星空下许最肥壮的愿望。


还有一些低矮的耳传密语,

如今想起啼笑皆非,

却在几个孩童的诺言里,

一守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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