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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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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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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早晨

絮状清淡的白云背后站着淡蓝的天空。清晨的太阳还未能完全钻过层层的雾霭。白色的光照亮了城市的一部分。远处的城市还在灰色的雾霭中。车流已在大马路上不停奔跑着,每一辆车里都至少有着一个人吧(我竟时常对此存有疑虑),开向他们的目的地。那条河流像一条黄色的石头,一动不动的。眼前的高楼的棱角和线条依旧是那么明显。昨天是这样,前天是这样,大前天也是这……明天肯定也是这样。高楼的阴暗角落——一直晒不到太阳的地方,有着许多蜘蛛网。有的网已吊着一个黑东西变成一团,有的倒像一个正经的网。昨天是这样,前天是这样,大前天也是这样……明天肯定也是这样。有一些灰色蛾子贴在墙角。有两颗米大的那只肯定死了,贴着墙死了,昨天我见它也在那个地方,位置未有一点变化。今天,或者明天它就要离开我的视线了。它将会从高空坠落。它那么轻想来不会砸坏任何东西。我一个月前擦玻璃留下的水渍还是那么明显,显然那时我是大开大合的用的没怎么洗干净的抹布擦的——玻璃上留着几个宽宽的彩虹桥的形状——只是它是灰色的,千疮百孔的。角落那个钥匙到底是谁的呢?上任租客的?上上任的?也许是房东的?那劣质的钥匙薄薄的。尖端处有些弯曲了,生锈了。达利园软面包,达丽园派的空袋子丢在白色木桌上。有牙印水渍扁平的吸管插在长方体的蒙牛奶盒里。挨着它的是盖子盖斜的空的脉动。脉动是我前天喝完的。我坐在凌乱的床上,不知把手伸进被子里,还会不会有余温。

总有些时候会处在奇怪境地。周围像是白水煮后的青菜,摆在我面前,我还要吃了它。我抓着它大把大把丢进嘴,细细咀嚼,我不得不细细咀嚼它们。有人威胁着我?或者说我清楚如若不这样做会造成严重后果?其实我不知道,只是事实我在急促的大把大把地把它们抓进嘴里,细细咀嚼。我越吃越快,越来越愤怒,因为眼前本只有一盘水唧唧的焉了吧唧的青菜,变成一大盆,变成一条河那么多了。四周是暗绿绿,水唧唧一片了。它们一言不发,仿佛一个自然状态,本该如此。我快要疯了。但我也并不是毫无抵抗之力。我有一个良方。能让我短暂地逃脱掉它。

我变成少年,躺在沙地上,每一粒沙在我的头上,背上,屁股上,脚后跟上支撑着我。 我躺在沙地上,就像躺在深蓝的天空上。天空是那么宽阔。远山有两个人,像两个点一样相交,变成一个大点,几十秒钟,又分裂成两点。一个移到黄灿灿的油菜花王国的领地里,一个移到碧绿的玉米地王国的领地了。野鸡在居然敢在我旁边咯……咯咯……咯咯咯地叫。它在求偶。真是不可饶恕,我跃起来,折一根狗尾巴草,嚼在嘴里。绞一截藤蔓。我一路斩关过将,打倒去年死去的还站立的枯草,你都死去了为何挡住其他草的生长?我脚踢那些凸起的泥土块,你们都是黄色的泥土,为何你要如此高“土”一截?我跳下几个坡,攀上几块田,爬上山巅。挥舞藤蔓,舞出破空之音。这宽阔的天地谁是我的对手?我站在山巅,猎猎的风吹乱我的头发,把我伤痕累累的折成了几节还未断的藤蔓吹起,把我宽大的衣服也吹起来,紧贴着我的躯干。我看见我的江山,我的王国:高山,池塘,几座黑瓦白墙的房屋,一块块土地上种满的庄稼。绿的,绿的,绿的,绿的,黄的,绿的,绿的……

那野鸡竟又飞往另一山巅。咯咯咯的笑。你的寿命如此短暂,还可能死于非命。今天且放过你吧。想来我也许已经放过了你爸爸辈的,爷爷辈的,祖爷爷辈的……还有你的兄弟姊妹……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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