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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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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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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门牌上写着斯特拉夫街3栋,你也许就知道这几栋建筑的大致模样了,可惜我并没有出个国,也不知道这名字是否名副其实。斯特拉夫街3栋旁的一座外国式的高塔下,喂养着许多灰、白的鸽子,个个骠肥体胖,圆滚滚的,走起路、觅起食来,一摇一晃的,小小的脑袋也跟着一前一后的。当我的脚,快要碰到它们了,它们才慢悠悠飞向不远处,悠悠散起步来。我想这样肥胖的身体一下子飞不了多远吧,不由为它们感到悲伤。它们本可以翱翔在蓝天白云,见证山川河流,现在却沦为观赏的宠物,还要承受我的讥讽——但似乎我并没有资格讥讽它们?我又怎么知道它们是否对现状感到满意呢?我又怎么知道它们那小脑袋里是否会想象着远方,而出现精神的挣扎与痛苦呢?它们不愁食物,没有危险,不会面对猎杀,生病了有人医治,还可以自由飞在这片天地———虽然它们不会远离熟悉的领地——这样的生活算不算人类最高的期望与追求呢?我不知道,但我是期望有这样生活的。确实我没有资格讥讽,也不用感到那可笑悲伤。算了吧,不管这些了,这些无聊的胡思乱想!只是这些鸽子确实又让我陷入回忆了。

暑假时分,野鸽们不知从哪里来的,聚集在稻田里,沙坡上,房屋周围。它们都清瘦健壮,机灵聪慧。每次野鸽们来的时候,我也更开心了,用弹弓去射,用石子去掷,在田野上追逐它们。特别是在夕阳落下的时刻,这时酷热消散,凉气渐生,奶奶在家喂猪和准备晚饭了。这是我最自由的时光了,不用干活了,可以去追逐那些正在田里,坡里,地里刨食的鸽子们。它们真是很机警,我还离着几十米、五六个田坡远,它们便一起扑棱飞到另一个远处去了。我与它们周旋的十几个暑假里,虽从来没有抓住过一只,但我不感到懊恼,反而乐此不疲。

虽然我未曾抓住过,但我却掏过一些它们的窝。有一次我侦察到那棵柏树上有个窝。(就经常看见鸽子进出那棵柏树)当我爬到树的一半时候,一只鸽子飞出来,卧倒在田埂上,一只翅膀扑打着地面,另一只翅膀紧紧合上,好像受伤了。我见了兴奋不已,刷的一下就滑下来,屁颠颠地冲向鸽子,等到我要接近时,它一下飞走了。我愣在原地,像是受到了打击,精神上的。不过一会儿我就满血复活了,连蹦带跳地跑回家告诉奶奶这件事,并一再强调是真的。奶奶说,可能是上面有小鸽子吧,叫我不要去捉它了。

还有一次,爷爷奶奶晚饭后正看着电视,看打小日本儿,这类电视他们真是永远看不腻。我慢慢地爬着这颗柏树。高高的柏树长在一块空地的中间,枝丫被剃得光秃秃的,只留下顶部,呈蘑菇状。我知道上面有一个鸽子窝,又是经过了我几天的侦察。粗糙的树皮摩擦着我的手腕与大腿内侧,细渣子不时掉进我的衣服里,眼睛里。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主干已经很细了,我抓一截突出的枝丫,正准备向上爬。咔嚓——电光火石之间,失重的感觉,一只手划向虚空,脑袋一片空白,背上冒着冷汗。鸽子受了惊扰,从树梢窜向深蓝中,消失在黑夜里。所幸的是,幸运女神眷顾了我,不然后果我没法想象。我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树干,仅仅向下滑了一点!我失去魂魄,双手双脚紧紧抱住树干,一只树獭一样。深蓝的天空,一轮弯月撒着纯洁的清辉,把我和树的影子投在空空的土地,影子就像一个很高很瘦的人背着一个小书包。我不知道那晚我看着那影子有多久,只知道它永远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陷在回忆里总是难以自拔,无论是快乐的,危险的或者其他的。现在的我看四周的景象总是不停地勾起回忆。唉!回忆是停滞者的美酒、温床啊!我看着眼前正在啄食玉米渣的鸽子们,向前一跳,“哈”的一声,它们被吓得四处飞散。我大步地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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