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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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家主
“咳咳咳咳…咳咳…咳…”
冬天的清晨，一阵咳嗽声打破了清水村的宁静。
这是一个小姑娘，清晨六点多，从外面拾柴回家。小姑娘脸冻得发青，穿件单衣，两只通红的手不住的呵着气。
“辫子，这么早干嘛去？饭不吃么”去赶集的王大爷骑着驴打转问道。
“嗯，转转”辫子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便是辫子姑娘，她叫芦花，不叫辫子，已十一岁了，因她有两条粗粗的黑辫子，人们见了她叫辫子。
“好娃娃咧！”王大爷不住感叹，骑着驴儿走了。
“吱吱呀呀……”辫子推开了自己家的那扇破门。家里住着六岁的弟弟芦苇和八岁的妹妹芦琴，俩人睡在坑上，睡得很香甜，还打着呼噜。
家里的大人呢？没有。嗯？
其实，芦花家里没有大人，只有芦花、芦苇、芦琴三个人。
芦花父亲是个赌鬼，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输光了，早败家跑了。芦花母亲外出打工挣钱，再也没回来过……
芦花现在连父母是什么样子也记不清了。芦花和弟妹相依为命，烧火，煮饭，洗衣，喂牛，每天她起早贪黑，养家糊口。家中的牛是唯一的牲口，强壮，很听辫子的话，辫子也很少打过牛。
有人劝她把牛卖了，怎么也能卖一个大价钱，过好些的日子。辫子不干。
见妹妹醒了，芦花给妹妹穿衣。弟弟也醒了，看着芦花。芦花让弟妹自己洗脸。很早，芦花就教他俩要独立自主，不要依赖姐姐和别人，衣服要自己穿，脸要自己洗，长大了一点要学会自己动手烧火做饭……
“我去做早饭，琴儿照顾好弟弟！”芦花说道。
冬天，家家足不出户。像芦花家的状况，吃饭也是问题，今年芦花家收成不好，粮食缺少。
芦花为做饭犯了愁，好歹家里还有点米，吃的只有发干的馍块。就煮了粥，把发干的馍泡了进去，勉勉强强刚够三碗。
饭端上桌，芦花又嘱咐了弟妹两句，又离开了。她跑到地窖挖土豆去了。半天，挖出了三个土豆，五个！十个！双手粘满泥土的芦花抱着土豆回家了。
洗干净，炒土豆和土豆饼、土豆汤！
忙活了一上午，芦花离开了家，继续拾点柴火。
“来来，哥们几个干杯醉！”茅屋里传来几个男子的声音。
这个破烂的小茅屋，是村里的一个小酒馆，里面提供的样式简单：花生米、白肉、大烧鱼。喝的：自家酿造的酒和白开水。芦花每次到这个馆子，求店主给她些剩饭剩菜。
“哟，芦傻丫头！”喝酒的人看到芦花，喊道。
“丫头，还不回家！”
后厨张二屠户把留下的剩饭剩菜交给芦花喊了一声，芦花赶忙提着给的剩饭剩菜跑走了。
回到家，冰灶，冷锅。
芦琴和弟弟在地上扔石子玩。芦花烧了些开水，倒进破碗里，让弟弟妹妹喝。自己提着带来的剩饭剩菜走到灶台，把剩饭剩菜倒进锅里，加些水，熬些肉汤。
白炒肉，炸鱼肉，鱼骨汤！香哟！
“芦琴，来端一下饭碗！”，芦花叫道。
“来咧！”妹妹应声跑到灶台。
“真香啊！”俩人围着锅边，不住的感叹。
上了桌，芦花说：“今晚‘打扫’要来的剩饭剩菜，鱼肉，白肉，汤，不想吃这个的，灶里还有土豆，我去取一下，有谁吃吗？”
“我不想吃鱼”弟弟芦苇说。
“小苇，吃鱼聪明，那我给你去取土豆？”芦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