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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长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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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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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冷亭白

  这些日子我经常一睡就是一天,工作与睡眠常常是昼夜颠倒。时而点上一根烟,眺望远处的烟火人间,零落的烟灰掩埋渴望喧闹的奢求。

  南方的夏天不算燥热,自然没有扑面而来的热流和吱吱蝉鸣,蛙声更是少现。何况每家每户都有冷气,夏天的交响乐在少有成员出席的情况下怕是只有我这样的闲人视听了。

  倍觉得乏力,蜷缩在阳台,朦胧的双眼并不阻止我窥视事物真实的样子。晚灯下的排树没有互相交谈,可能只有影子懂它并不想问津。黑色是夜的调色板,夜是一位天才艺术家,寥寥几笔万物失色。无心点缀,自成光影。我是幸运的,在我身处的角落,他并未赐我光明。

  在距离我大约七里的地方有一番特别的风景,是一处破败的亭子。鲜有人会来这幽会。风雨倒成了常客,月光是位美丽的姑娘,在这她能看到自己洁白无瑕的脸庞。有冷冷的湖水为她照着素素的妆。她也很慈爱,眼波里暗自神伤目睹的残破,缓缓地为亭子披上了银白色的衣裳,但依然掩盖不住它狼狈的模样。深草潜滋暗长,像鬼的触手攀附在它的躯体。一点点撕裂者它的皮肉,舔着它流出黑红色血液。我听到月亮流泪了,晶莹的泪花滴在了古老大理石夹缝里成了娟娟细流,低低地,浅浅地哭诉着。

  在亭前不远处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棋盘,和两块像是先天形成的石凳。走进了看,除了石凳表面是光滑的,其他位置多少有些犄角旮旯。用手轻轻一抹,一层薄薄的灰变随着西风飞扬。恰恰这一幕在月光撒下的乳白色轻纱里显得格极具画意,这一刻我看到那不是尘埃而是轻轻的,粉扑扑的珍珠粉末。我确信渺小的尘埃离开了囹圄,转变华丽,飞往它向往的远方。但在这方土地还极赋生气的时候,它像个少年,盛气时并不曾知道什么是寂寞,后来秋后静波,人走茶凉。原来事物也终老。

  我踱步返回亭子,远远瞅见一株红色的花,很是夺目。虽然叫不上名字但觉得像是曼珠沙华。不同其他花朵儿,在细绿的根茎上撑着貌似蜷缩而又弥漫的弯弯的朱砂色花瓣,红红的倒刺像胡须又像弯钩。让人想要触摸之时而又敬而远之。如果是真,那她那死生相隔,永不复见的花语悠悠道出了每一段撕心裂肺的爱情故事。这株花倒是惊艳了此处的残破,何时哪个人才会惊艳我的年华呢。也许这花儿就是……

  我躺在小亭的座位上,背靠支柱闯进我眼里的却满满的苍朽,不知怎么,当我回想起一些往事后,竟起了丝睡意。我想是时候离开了。虽然我怜悯它残破,同情它孤独,但我们是一样的。

  看来今天似乎很适合露天而睡,有这自然的乐声哄着,迟来的晚风抚摸着,还有时而浓郁时而清淡的薰衣草香安抚着慌乱和不安的神经。让我感觉除了自己是单独一人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惆怅了。于是我渐渐的我进入了星河。

  沉睡在织云的女孩像是被我的突然到来,惊醒了顺着流溢的帷幔漂流来到了我的身边,温柔地向我问候,神的女儿担心我怕黑,揽下几克拉的星星镶嵌在为我编织的冰丝衣上。拉着我的手往更远天边奔跑,直到轮廓慢慢消失,幽幽的残影闪亮模糊的星光。

  一声雷鸣声中我惊醒了,天空下起了冷雨。我又独自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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