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梅开
庭中梅开
不知不觉间,庭院里的六株腊梅悄然绽放了。
一抹幽静的浅黄,静静地隐在微黄的叶间,实在不怎么引人注目。我走过去细细观赏。只见黄褐色的花瓣,略呈三角形,薄如蝉翼。凑近一闻,还有一丝淡雅的香气。
我看了庭中倚廊而开的腊梅。又走到庭前,观赏挺立在风口上的那几株腊梅。一簇簇密布的花蕾,爬满瘦瘦的枝干。在渐渐枯黄的狭长叶子下,几朵小巧的花已经凌寒绽放。梅真是花中隐者啊,连开花都是静悄悄的。
几株腊梅,在凛冽寒风中开花了,这并不是多么令人惊奇的事儿。对于梅来说,这是它的花期。花期到了,便自然盛开。在银霜纤纤的寒夜,或者一个寒风飒飒的早晨,绽开一缕浅浅的黄。
梅树枯焦的叶子,一触就纷纷扬扬飘落,留下一枝枝梅花独秀。旁逸斜出的墨枝,染上星星点点的淡黄,倒颇有一番韵致。
我对着梅花开始了各个角度的拍摄。一树树梅花,或倚廊轩,或靠横木,或衬墙石。有几枝梅直指苍穹,淡黄色的小花,落在天空苍茫而辽阔的背景上。枝头上的每一朵小花,都是一个娴雅的女子,长袖起舞,清风傲骨,凝神静气,不展妩媚风华,不露妖冶之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有一种大气浩荡之美。
梅,它从一卷唐诗宋词中走来,在寒风中傲立枝头,把一种情怀写在心上,缓缓地吐露芬芳。梅,不仅仅是我庭院中的一树梅花。它是倚在墙角凌寒独自开的那一朵梅,它是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的那一枝梅,它是“已是悬崖万丈冰犹有花枝俏”的那一片梅。
我望着一树树梅花。这么多的梅,一朵清雅俊逸,一朵冰肌玉骨,一朵凌寒留香。我暗自思忖:这么多的梅花,哪一朵是王冕?哪一朵是关山月?哪一朵是陆游的吟唱?哪一朵是东坡的魂牵!哪一朵是民国传奇女子的梅?
一朵朵小小的梅是清瘦的,树的枝干也是清瘦的。梅花虽然没有百合的娇艳夺目,没有山茶的妩媚动人,但它劲拔中带着温柔之美,柔情中潜藏凌寒之气。清风傲骨,剪雪裁冰,是梅的风骨。
我非画家,无有丹青妙笔勾勒出梅的丰姿神韵;我乃初学琴者,无法抚琴奏出《梅花三弄》的天籁绝响。但梅的铁骨冷香让我感触深深。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我愿,如这庭中的梅树,看日月轮转,清雅无畏,静气如缕,梅香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