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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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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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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霍乱有关

段时间在家看了两部由名著改编的电影皆是与瘟疫有关的,一部是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另一部则是毛姆的《面纱》。重温这两部经典之作,文字和视觉的体现形式显然是不同的,文字可以想象而视觉则是一种直接的表达。

《霍乱时期的爱情》是以时代背景是加勒比海城市的世俗风貌——危及哥伦比亚的三大灾难:战争、疾病、人为的破坏以霍乱为始终,讲述了一段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爱情故事。整个故事所表达爱的形式是既是坚贞又是多情,而坚贞和多情这两种品质又同时体会在男女主人公双方的身上。他们的爱让彼此难以触摸却是真实发生,他们彼此想象彼此怀念,在相遇时产生又在重逢中瓦解后来再重生。爱情是需要基调的,他们的基调时尔浓烈,时尔亢奋又时尔低缓,时尔趋于平静。然而无论怎样,在小说的大环境里总在诉说瘟疫和死亡。死亡几乎是随时随地,无处不在的。死亡让一切变得迫切,男主阿里萨迫切地追着赶时间,迫切地要赶在时间面前去争取爱情,尽管爱情的阻力始终存在。

在小说和影片的最后,女主费尔米娜的一番话令人忧伤:半个世纪前,人们毁掉了我和这个可怜男人的生活,因为我们太年轻;现在,他们又想在我们身上故技重施,因为我们太老了。

人的一生中,时间总在倒计中不自觉地去细数一些过往,离死亡越近越能发觉生存的意义。马尔克斯在《活着为了讲述》一书中说道:“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我们为了讲述而在记忆里重现的日子。”那么,这些所谓的“过往”当然不是生活的细枝末节而是我们刻骨铭心的“在记忆里重现的日子”,比如战争、疾病和爱情。

……

《面纱》在改编前的小说名叫《华丽的面纱》,是毛姆根据自己于1919—1920年游历中国的亲身经历创作而成的。

在上世纪20年代的伦敦,爱慕虚荣的女子吉蒂曾经一心只求挤身上流社会,医生(细菌学家)沃特是她后来为了避免父母的逼婚而不得不下嫁的男人。她不爱他,尽管他一开始就被她华丽的外表而着迷。婚后他们远离国土移居上海,而沃特的沉默寡言令她感到无趣。她很快就背叛了他。在跟英国外交官背夫偷情的那一瞬间,也许就会注定了她要和丈夫共同面对一场疫瘟。

同样是霍乱,但环境背景不同所产生的结果或许也会有所不同。但我想,每一场爱情的本质都是相同的。

作为对她的最大惩罚,沃特带着她去了中国内陆一个叫“湄潭府”的地方。那里原来本该是青山水秀的原始村落,而当时却已是霍乱肆虐,民不聊生,几乎每天都在与死亡和绝望做斗争。影片中有一处细节令人沉思。当沃特把一支霍乱疫苗放在吉蒂面前时,吉蒂问:你打了么?沃特的回答好像是:我不需要打。然后吉蒂又问:染上霍乱后需要多少久会死去?沃特说:大概四十天左右。

显然,霍乱在当时是个不治之症,而且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是相当快的。沃特手上的疫苗可能是唯一的,他把唯一的一支疫苗给她,这很好地证明了他还爱着她,他要保护她。

大数人认可的夫妻只是患难见真情,而吉蒂和沃特的感情却是建立在人性和道德的拷问之下的,而后才是共患难。初到中国上海时吉蒂因寂寞难耐和对沃特的情淡而背上了人生的耻辱架,然而当他们来到疫区,在见证了死亡和苦难以及沃特对瘟疫战的顽强之后,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渐渐地,她从一个爱慕虚荣且无所事事的女人换化成了一个救人于水火的天使。当福利院里传来她动人的钢琴声,当苦难的孩子露出欢乐的笑容时,沃特再次被吉蒂迷住了。他迷的不是她曾经华丽的外表,而是面纱下一个洗尽铅华的女人。

这使我再次想到了一个词——“救赎”,对于人性最本真的救赎源于让爱的回归。随后,当两个人的小情小爱变成了一种博爱时,他们头顶上的光环照亮了彼此。

沃特因霍乱而死几乎是一种必然,而吉蒂孕育了生命想来也绝非是偶然。无论吉蒂的儿子是谁,他都叫沃特,一个值得她挚爱一生的伟大男人的名字。

……

最近总在想:要是自己所依赖的人在绝境和困顿中选择了逃离或背弃,是不是人生的所有信念瞬间会崩塌?而所谓的信念又是建立在怎样的基础之上的呢?

浮现在一片平静和祥和中的表象往往让人欢喜,而真正处于动乱和危难之中的不离不弃才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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