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想要开口谈一谈老歌,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当舒缓的旋律在耳边响起,音符跳动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静谧了,唯有心在随之旋转。
闭上眼,感受一份不可多得的安然,放纵思绪去游走,缓解神经的不安和心底的焦躁。在这样的时刻,我的呼吸放轻了,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变幻。这样恋上怀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俗套的老电影,黑白镜头的老照片,怀旧的文字亦或是淡淡的花香,这些事物编织的曾经的记忆,像远处的清风,穿过高山与人海,吹过黄昏与黑暗,吹进春雨入梦的夜。 深重的孤独带来无比的安全感,旧梦纷至,我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这样的时刻适合倾听一首梦幻曲,大提琴发出低沉的安慰,半醒半梦中混乱的过去像沸腾的海水汹涌澎湃,唤醒心中的隐痛,让伤感自由地喷薄,能够使人酣畅淋漓地发泄郁结,挽救躁动的窒息。也许这样也算是一种音乐治疗,给即将崩溃或是不堪重负的人一个喘息的空间,然后支撑起一个又一个第二天。在这个过程里人们爱上老歌,不仅仅爱它午夜的慰藉,也在发觉和享受不同的风情。在我懂得老歌的风情后,我便不再遮掩我的不新潮,我开始习惯沉浸在邓丽君式的絮语中,迷醉在蔡琴风格的婉婉道来里。我会长久地听着《山茶花》,那个姑娘大概是十八九岁,纯白清澈,渴望爱情,充满憧憬,是我想要成为的样子。它使我能够频繁暗示自己我还生活在最美的年纪,我还可以做五彩斑斓的梦,我可以去憧憬爱情和生活,我正拥有着最自然的美丽。我与这首歌产生共鸣,我理解它,它打动我。老歌常常带来这种柔软的时光。王杰唱‘也许是被人伤了心,也许是无人可了解,现在的你我想一定很疲惫。’ 的确,人生这杯酒又苦又烈,知音寥寥,所以在老歌里邂逅懂得,体验百感交集,这值得庆幸。
我总是钟爱伤感的老歌,循环播放着那些男女低音,在夕阳的余晖里看飞鸟掠过,天一点点变暗,气温一点点变低,把周传雄的《黄昏》调成eagles的《Hotle California》,把自己放入极致的孤寂和虚幻里,我感觉他们都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一个驾着车开进了黄昏的地平线,怀着幻灭,终于进入永夜。一个在水泥色的幕布下在冷落的公路上极速地奔驰,暮色完全消退成豆大的灯火稀疏地摇曳的黑夜时,速度带来的激情荡然无存,冷静后的迷茫和寒凉越来越浓,飞驰的车由一具机械的躯体掌控,希望冲破迷障,找到安歇的处所。我想同样的夜里,有人在萧瑟里奔驰,有人会不会也恰恰安适地窝在昏暗的炉火旁。可是那又怎样,伤感的人各有各的感伤。火炉的光映红了她的脸,灯火昏黄没有生气,眉眼低垂她回忆青春,‘月光与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忧伤的旋律里我倾听陈年的往事,静看青春流逝…时光是沙漏,转眼我19岁,由青春的上游迈向下游。太多的回忆渐渐温柔,慢慢定格,然后像重播的默片被我一次次翻阅。时光又是琥珀,它无边无际,经年之后这些老歌承载的我的记忆就像长镜头,越拉越远,我只能在怀念的演唱会礼貌地吻别。但老歌大概又由不同的人来珍藏了,他或她一如我走过那些心理路程,在老歌里渐渐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