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的随笔

路边的路灯亮了，校门外最后一批玩闹的学生也都回了家，校门外的小吃摊似乎也要收摊了。天边的太阳早就落下，一轮新月浅浅地挂在还带着太阳余晖的天空，长长的电线像五线谱，却丢了它的音符。丛丛的树叶的缝隙中透着许些光，重重叠叠的树影变得模糊。

砖石铺成的小路上，来回的都是归家的人，暖色调的灯光撒在人们的肩头。明天元旦放假，周边租房的学生、校里住校的学生，都回家了吧。字里行间，夜色又深了几分，远处的村落传来凄凉的鞭炮声，又有一人归去了。远处的山头变得朦胧，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喜？悲？是听不出的，也不再去猜测，免得头痛。

五线谱上出现了一颗星子，忽闪忽闪的，也许就是刚刚的人归了天上的家吧。天色已经看不出是落日余晖还是灯色的映照，蓝色和橘色混在一起也是格外的美。

校内的灯也亮起，只是今晚没有抱着书的学生从灯下匆匆走过，去赶晚自习。篮球场的男生们陆陆续续抱着篮球，勾肩搭背地谈笑着走出校门。路过的老妇人和小吃摊的阿姨有一句没有一句地闲聊着。

“今天生意不错吧。”

“是啊，今天孩子们都带钱来学校买东西。”

……

“学校就放一天假哦。”

“是啊，高中生了，大多时间都在学习了。”

一条花狗突然从校门蹿出来，我从未在学校里见过狗。不像在初中的时候，居民区和校区在一起，没有阻拦，居民们养的狗都喜欢于在食堂附近晃悠，好找着些吃的，它们也不怕人，有学生拿吃的诱它，它就摇着尾巴伸着舌头上前，也有讨厌的学生在狗跑过来之后，一脚把它踹开，我是很讨厌这种人的。

门卫的叔叔开始在校内晃悠了，其实是在劝还未回家的孩子们赶快回家。偶尔有学生来门卫室讨口水喝，他们也不恼，倒是很热情地给学生倒了热水。门卫叔叔抽着烟搓着手，等学校里没有学生了，他们就要关上伸缩门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回家，我猜是回家的，和宿舍的门卫不同，大门的门卫好像是不在宿舍睡觉的。有一次我和女友团契回来后去街上吃了麻辣烫，又趁着超市没有关门，去超市买了点麦片。回来时已是夜里十点多了。虽然学校门禁说是十点半，但是在没有晚自习的星期六，门卫的门已经关了。我轻轻喊了一声，回答我的只有空气里的冷气。我向来是很不喜欢麻烦别人的，尤其是晚归的时候喊门，总觉得打扰了别人休息，几乎每一次我晚上喊门，宿舍的阿姨都已经睡了，这更让我觉得愧疚。这次大门的门卫室门已经关了，门卫室里也没有光，我心里暗叫不好，想翻门进去，又不敢。于是让女友带我去学校侧面的围墙，看看能不能翻墙，去了一看，围墙大概有两米多高，便放弃了，又让女友送我回到门口。女友回去了，这时刚才招惹到的几条狗又跟来了，我是不怕狗的，只怕它们的叫声打扰了别人休息。实在没办法了，打了电话给奶奶，自己则翻门进了学校。快步走到宿舍门卫的时候，阿姨果然已经睡了。奶奶披着外套，下来喊阿姨开门，又训了我一顿。阿姨说叔叔已经把门关了，我怎么进来的，我脸上一红没说话，奶奶耳朵不好，阿姨问了几次奶奶也没听清，阿姨也就做了罢。

回头一看，小吃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摊了，我竟毫无察觉，天边已经没有了橘色，只剩下满目的深蓝。手已经冻得发痛了，可是就是不愿意回宿舍，还是站在门外等着吧，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妈妈刚打来电话，说还有六七分钟就到了。学校后门的路除了学生和家长外，本来走的人就少，现在已经看不见什么行人了，似乎只剩下我在校门口等待。除了有些冷以外，其实也不是很孤独，耳里听着歌，眼里看着夜景，手上记录一些琐事，写写所见所闻，也别有一番风味。

校门已经关了，路灯下我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冷风倒是不留情，冻得鼻子也红了，耳朵也红了，手似乎也没了知觉，我只好哈了一口气，搓搓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揉揉自己的耳朵。我似乎看到远处的车灯，听到远远的鸣笛，快到了，快来了，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