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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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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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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在岐山

离开家乡已三十多年了。而家乡的陈年往事却一直都魂牵梦绕在自己心头。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眼前总是会浮想起那些久违了的人和事:家乡的样子,家乡的声音,家乡的味道……家乡,有自己永远无法割舍的成长记忆。

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岐山作家》《爱我岐山》这两个平台。身为岐山人,急忙加了关注。想时时一睹家乡的变化,了解家乡的风土人情,更想追寻自己心底那份珍藏已久的记忆。时至今日,这两个平台已经悉心陪伴自己两年多时间了。每天看到它们,都会倍感亲切。它常使我这个远离故土的游子有种倦鸟归巢的感觉。更令我惊喜的是,竟然陆陆续续在这里看到了自己早年在家乡非常熟悉的名字:付乃章、苏文谦、老彤等,包括他们发表在这里的作品。

我是土生土长的岐山焦六村人。

在岐山青化读的初中。高中是在岐山范家营上的。参加工作之前,几乎有20多年的美好时光都是在岐山这片肥沃的泥土地上度过的。这里有我的根。

记得很小的时候。村上庙门附近,建有一座古戏楼。出了家门口朝西望,就是高高的戏楼子。我们几个孩童就常喜欢去戏楼上爬上爬下玩耍。戏楼的后面储藏间摆有许多大木柜子。打开柜盖,里面堆满了各种线装古书。那时候自己还小,认字也不多。常常把脑袋伸进去胡乱翻着看。看不懂就又丢回去,也没想着拿回家去。现在想起来竟有些后悔——谁能想到自己后来竟会嗜书如命。那些可都是文革时被封存起来的好书啊。若放到现在一定很有收藏价值!

我的童年玩伴中,就有老彤。那时候他小名叫虎虎。我俩算是从小形影不离的发小了。一块玩泥巴,滚铁环,打纸包。稍微年长一点了,就一块去水沟、涝池里凫水。

村子东南面就有个涝池。夏季大雨过后,涝池里水就涨满了起来。好玩又解暑。家里大人总是担心我们有危险,经常是叮咛了又叮咛。我们还是忍不住瞒着大人偷偷去玩。俗话说,常到水边走,哪有不湿腿的。有一年,终于还是差点玩出大事了。

那是一个大雨过后的晌午。我们几个小伙伴又随着村上几个大哥哥去了西面水沟里耍。这些水沟大概有几百米长不等,断断续续分布在附近三个村子相邻的界面上。

这些平时都是些干沟,是没有水的。只有到了夏秋季雨水泛涝的时候才会蓄满了水。我们几个年龄十一二岁的小伙伴只敢在浅水的地方玩。学着在泥水里扎猛子。等一个个从泥水中露出脑袋时,你望我,我瞅他,就会乐得人仰马翻。因为,每个人脸上头上沾满了污浊的泥巴和水草。模样变得和泥猴也差不了多少,十分滑稽可笑。

深水的地方只有极少数大孩子才敢尝试着游过去。亚林就是不小心游去了那边出事了。正好离我不远,就看见他在那边水面上翻腾、挣扎,一会儿浮上来,一会儿又沉下去。口中似乎还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也听不清在喊什么。我忽然意识到他溺水了。从他所处的位置可以判断,水位绝对深过我的身高。此时,其它几个大哥哥也游远了不在跟前。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大胆朝他游了过去。想把他从那片水里拖出来。

我还是想得太天真了。亚林本身比我还大一两岁,力气也比我大。他慌乱中感觉到面前忽然游过来的我时,认准是天上掉下来的救神,双手就猛地抱住了我。再也不撒手。并且把我也拖进了水里去了。我就感觉自己的心都开始慢慢地向水下沉。但那时脑子还是要比亚林清醒得多。就不顾一切的用拳头打向他的身体。结果仍是徒劳,亚林一点没有准备放开抱着我身体的手。怎么办?我心里焦急地思索着如何解脱的办法,忽然脑子闪出一个灵光。就想到了村里老人曾经说过的话:在水里打人,对方是不会觉得很疼的。我一想明白这个事就一下子重重地抬起手抓向了亚林的脖子。

终于从亚林手里挣脱了出来。于是,拼命往出游。头刚探出水面,就看到堂哥已游了过来。他看到我没事了,就一脸责备地示意我先上岸。他自己赶忙把近乎昏迷的亚林也从水里拽了上来。

还好,堂哥赶来及时。亚林上岸后就被抬到崖畔吐得一塌糊涂。加上众伙伴帮忙推揉,直到吐出一大滩污水后才缓缓醒了过来。

这件事,对我们教训不小。好长时间也不敢去深水里玩了。而且回到家里谁也没敢对大人说起这件事情。

那个时候,付乃章还是村广播室年轻的脱产干部。高挑的个头,白皙的脸庞,给人的印象是书生气很浓,也不苟言笑。我们虽是一个村,但因年纪相差甚远。那时候也就没有机会交流。只是常在放学归来的路上,远远地会看到他文质彬彬的身影。还有就是在村上的大喇叭里能时不时聆听到他悦耳的声音。

后来听说乃章调去了乡上工作。再后来又调往县上去了。

人生有多长,数年光阴一晃就能过去。

认识苏文谦是我和老彤在青化上初一的时候。

那时,文谦已是附近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了。他写的秦腔剧本在当地也脍炙人口。

文谦个子不是很高。初次见他时,他的脸堂正被炉火烤得黑里透红。当我俩对他说出心中所想并表示敬仰时,他憨厚地朝我俩笑了笑。因为我们是学生,文谦是在青化中学后勤上做助工,也负责给我们学生烧开水。就看到那里有两口超大的铁锅。锅里头的水正吹着热气往外冒。也许正是这份工作,才能让他忙里偷闲,可以有极富余的时间去看书写稿,直到有了现在的成就。后来我常常会这样想。

我和老彤从上小学起,就爱好十分广泛。既喜爱文学,又因受村上几位年长者影响喜欢上美术。书包里成天除了背着小说杂志,比如《人民文学》,《小说月报》,巴尔扎克的《老农民》,王蒙的《青春万岁》。还背着画报,彩笔。当时,我特别崇拜鲁迅先生。他的画像私下收藏了不少。有的装订成小镜框摆放在家里自己卧室的八仙桌上。甚至上小学五年级时一时性起,将鲁迅先生的肖像刻画在了学校自己坐的水泥板石桌上面。班主任老师发现后,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直到上青化初中后,遇到苏文谦。才逐渐定了性子。决心好好学习写作。也许是上天眷顾,初二时,自己写的一篇名为《赛》的豆腐干终于被当时的《宝鸡文学》选中,刊登了出来。校长高兴地在全校师生大会上给予口头表扬。

往事如烟。昔日情景还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只是岁月沧桑变幻,每个人后来的人生道路不尽相同。但对故乡的挚爱却从未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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