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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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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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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遇见

当我从武昌火车站下来时,一头雾水,毕竟有两三个小时闲暇时间不知道干什么,想去以前去过的地方但玩起来太费时间了还是没去,就沿着出站口的马路走了起来,一路走走,一路看看。我走的是下坡路,一开始是栏杆在人行道两侧,而一侧慢慢就成了渐高的坡体,那个坡体贴了雕刻的墙砖,纵横深浅像被炮弹轰过的。来到了一条马路前,上面两座立交桥,一条直行,一条绕弯都在这里回合,共同延申,使得路面暗暗的,花草也是暗绿暗绿的,和其他明明朗朗的完全不一样,走进去只听见汽车在上面飞驰的声音,喇叭的声音回荡,风一吹就是一股凉,对面的红绿灯呆杵着只知道在睁眼闭眼的重复,这是一个迷茫的环境,连人也是迷茫的,看了一下手机还有两三个小时,不知道去哪,过马路吗?犹豫时转望四周突然看见一道城墙,砖墙垒砌,烟熏着色,墙体厚而宽大,而沿着城墙外侧修筑的垛墙长,垛口深,悬眼方正,一道墙,我望着,感受到一位老将的凝视和眺望,感受到一位大将横刀立马,距敌千里的气势,看着看着我看到了墙后的千军万马,听到了呐喊厮杀。这座墙不简单,有故事!

来到城门口,顺着一段一段的台阶望去,一块块墙砖按照半圆摆放砌好,到了向下延伸的部分又渐渐过度直至水平融和与周围的墙砖,在这大白天,看着洞顶仿佛是微微亮的天光隐没在了黑夜里,在往上看是外凸的方正白石边框,里面是叶剑英元帅亲笔题写的的”起义门”三个大字,当时元帅已有80岁高龄了,

起义门这个的名字里包含的故事很深,始建于明洪武年间,当时叫中和门,距今已有700多年的历史,是武昌古城九大城门中唯一保存至今的城门。历史走到现在,只留下这么一段残存,深深的的护城河变成了压实的沥青马路,中山路,武珞路,津水路,走在上面就只是当下,是现代,一个毫不知情的人而绝不会想起那河水的平静,或许脚下的路也是一趟流水,我们是舟,看的是高楼,是一段隐藏的历史:武昌起义,时间调回在1911年10月9日,俄国租界内的汉口宝善里14号炸药错爆使得起义消息败露,一场策划已久,周密安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计划突然变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用蹄子重重的蹬在地面跳跃,和缰绳头套和马主人来回撕扭,发出一声声的嘶叫。因为计划的败漏,起义的参谋长孙武果断提出起义计划提前到当晚夜半,以枪响为号,而当晚12点时整,作为信号的南湖炮队鸣炮声也未响起,在着急担忧的等待中,朋友你会不会听到一声小小的炮响在起义军嘴边爆炸,紧抿着的嘴绷出了一条条细纹,然后一口气冲破,接着就是“嘭”的一声,一声接着一声.....气终究是被黑夜淹没,越来越黑的夜究竟预示黎明还是失败?.....天亮了,明明朗朗下一切露出了面目,敌人也在行动,在当晚“侦骑四出,闭城搜索,大破武汉机密机关“,时任湖广总督的瑞瀓发了一份电报说“得弥患于初萌,定乱于俄顷”,可要命的压迫和无止境的剥削引起的愤恨不是一个湖广总督可以解决的,腐朽的清政府更是镇压不了,他们决不会想到隶属湖北新军的工程第八营会是打响武昌起义第一枪的起义部队。消息延误和刘复基,彭楚潘,杨宏胜被害,使得武昌起义变得更加紧急,在当天当晚起义军就做好了再次发起起义的准备。而是日晚,起义的消息又被后队二排排长陶启胜巡哨时意外发现,程正瀛情急之下举枪开炮,是击杀陶启胜也是割开黄龙旗的匕首,起义终于开始了,开始了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了就代表着在中国大地上延续千年得封建皇帝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在第二天,武昌全城易旗,在第三天武汉三镇完全光复。

因为武昌起义,中和门有了新的历史意义,也有了新的名字:起义门!我走上了一段一段的台阶,四周都在变小,起义门占满了我的眼睛,仰头望着,我是这么渺小,墙砖上的烟黑色染在了手上轻轻一捻就抹开了,搓搓就没了,指尖留下一番持久的热像我心中的激动,原本是无心的走走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一处宝藏,而我像一个匪在这四处搜刮散落的历史,在灰一块黑一块的布满瘀伤的凹凸墙砖,在站在城门上的重檐歇山式的城楼,在城楼旁锁着的两架复制大炮,在铺满城墙顶的女墙上,我的一双眼睛像灯,聚着光,把灵魂都要照出来。

今天我们看到的起义门从1981年城楼在原址修复,叶剑英元帅亲笔题写“起义门”三个镏金大字到2011年依据古城墙图纸原样恢复重修333米城墙,同时增加辛亥革命碑林,风雨长廊,楚望亭,首义烽火石刻等,现而今这处国家四A级景区正在以一种新的身份参与到这座市的构成中,我站在城楼望去,面向同样的两条立交桥,下面是阴暗的,迷茫的,桥上是是一条铺向远方的大道,上面有飞驰忙碌的车,远方高楼的影子,和我要走的再远一些的目光,我迷糊了,耳边听着一阵一阵的闹市喧嚣,心里感受着炮火的余温和奋力的厮杀起义模样,又想起护城河的流水和古墙的威严,我站在这里又突然间感觉好像不在这里,捉摸不透的时空你究竟要带我到哪里去啊?

穿过起义门,视野豁然开朗,望去的是小孩子们在追逐打闹嬉戏,是大人们在悠哉闲谈,是慕名而来拜访的人,而我是一个偶然的过客,像桃花源记的渔夫,欣赏着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植物也有不一样的,在古黄的石头周围在夺目如血的题字周围种下的花草充满了力量,充满了野性,而碑林里的竹子,像是受了书法刻碑的熏陶的孩童,伸着身子探出脑袋,影子越过小径扑在碑上,静静的学习思考,走在这条竹林草木掩映的曲径,你感受不到武汉太阳的炙热。而当你来到了首义烽火石刻,又会热血沸腾,这组长25米,占地300余立方米的组雕再现了武昌首义中的革命军攻破城门,炮队进城的场景,雕塑背面展现了革命军”夺取军械库“的情景,看到了从蹲守城门的蓄势待发,到进攻时的奋勇竭力,让人驻足联想,雕像四周地势一片平坦,种上了低矮的小草,绿绿的一片,宛如明晃晃的刀尖,又是春草长满了坟头,一位母亲在拍照,她的女儿身着素白的服装,满怀严肃的表情来到雕像的开端,站好,双眼凝望着,敬礼,礼毕,挺直的身躯,摆开手臂,一步一步,穿过了雕刻的城楼,和起义军擦肩,冲破炮火的硝烟,走了出来,神情仍是严肃但似乎又多了一些呆滞,这组雕像让人看的热血而沉默以至于我走了很远都无法清醒过来,脑海里想着碑林阁楼,响着炮火凯歌的声。

太阳照着明晃晃的草尖,照耀着整个起义门,但相比于黄鹤楼,和长江大桥,和武汉博物馆,和欢乐谷,和武汉大学,却又更显沉默,在本地人眼里更多的是一处供人们休闲娱乐的历史文化景点,在慕名拜访的人眼中是一处专门的红色研学基地,游人在这里必有一种端庄的仪态,敬仰的心,我感觉我是一个异类,因为偶然的选择,和历史来了个碰撞,仓促之下像一个上课没带书本的孩子,只有沉醉于老师的涛涛不觉的讲授,始终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游玩一番下来也没有感到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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