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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裕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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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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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乎你

一段芳华描不就,月弯婉转似眉头;  
西湖红花依旧艳,不见当年俏佳人。  
                       ——题记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早日放弃?可以选择是痛苦的!没得选择是更痛苦的!



1
他和她都是九周岁才入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这再正常不过。小学五年级,他喜欢上了她,这在学校是尽人皆知的事,也是小镇居民茶余饭后最热衷的谈资。 

俩人的家都在小镇那长约200米的中心街。她家在街头,是本地客家土著聚居处。他家在街尾,左邻右舍都是和他家一样的运动年代才落户的“北佬”。 

基于遗传,当同年级的同学们普遍才一米五左右时,五年级的她已近一米七了。 

“鹤立鸡群”的身高加上永远第一的成绩,她自然成了那些男孩子们的“梦中情人”。加上温婉的脾气,女孩子们也打心底里愿意围着她转。

他是机灵英俊的孩子王“一哥”,自然也喜欢她,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的同学都认为,只有“一哥”才配得上校花兼学霸的她,尽管他成绩不咋地。

她呢,谈不上喜欢,也并不反感这个全级最幽默机智的“一哥”。

可她父亲尽量不让家庭和那几户“北佬”有什么瓜葛。由于那个年代那个年龄少女特有的矜持和羞涩,俩人的来往和了解也就仅限于来自学校的公事接触。

小升初,她不出所料地顺利升入了县中重点班,他复读一年后才勉强上了镇中。

或许由于外貌过于迷人,导致有意无意的搔扰过多,高考她居然落榜了。他当然不必多述,初中毕业证拿到手已属万幸了。



2

时间进入了一九九0年,小镇的人大多选择远走珠三角一带图发展。

他去深圳投奔富豪表哥,她则到佛山一市场内帮父亲卖粮油。 

不出一年,他就凭着出色的另类才华成了表哥的左膀右臂。当大多同学还在寒窗苦读或村中游荡时,他已开着桑塔纳在家乡县城招摇过市了。她家店铺也不错,收入比在老家翻了几番。 

廿岁时,他开始公开追求她。 

每周日都开车来看她。当然,为了防止被她阿爸拒之门外,他总会带几名“手下”——都是客家人的小学同学一起来,都是乡里乡亲,她爸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尽管她爸对他冷言冷语,但他不以为意,每次都乐呵呵的抢着踩三轮车替她去送米送油,傍晚招呼大家把整个店铺收拾得井井有条才离去。

她对他越来越有好感了,偶尔还会不顾阿爸阻拦留他在店铺尝尝厨艺。这时他总是连菜汤也喝个干净,傻傻的看着甩着大辫子的她忙来忙去洗完碗,才意犹未尽的摸黑离去。

“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女儿嫁北佬的!”每次她老爸都强调。他只是笑笑,下一个周日又照样来。


3

廿二岁时,男孩独立创业了。很快换了豪车,并在老家,也是她老家,他把左邻右舍中已返回河南老家的“北佬”们的房子买下,全部拆平,新建了座全县数一数二的豪宅。

她家也争气,瓦房换成了小洋楼。

经过社会打磨,他人愈发清新俊逸、温尔高雅。她更是愈加粉妆玉琢、楚楚动人。当她扛着米健步如飞时,更是魅力无限! 

虽然他身高仍有少许遗憾,可亲朋好友眼中,俩人是那么般配。只是,她爸的头仍是高仰着…… 

那天,尽管太阳高挂,冬天的风仍是寒意深浓,吹得脸生疼生疼的。

这天,她廿四岁生日。珠三角的同学廿几人他全叫上了,一起来到了她档口。奇迹会出现吗?

他跪下了!膝下已有黄金千两的他跪下了!不是给她!而是给她爸跪下了!

她爸不觉意外,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厨房,拎把菜刀出来递向他:把我头剁下,马上带她走!你有种吗?

“妈的,老子来砍死你这个王八蛋……”小学同学兼死党二愣再也忍不住了,冲上来就要夺刀! 

他抢先一步,用刀仞在自己手臂抹了一下,出奇的平静:伯父,我的心就是这个颜色……

她的泪,似决了堤的小镇水库,瞬间奔涌……



4

回到深圳后,他很快娶妻生子。不过哪怕生意再有赚头,也不再踏入佛山半步。

以前“五毒”不沾的他,不出一月便样样精通了,特别是烟酒,一包接一包抽,一晚接一晚醉。白天,则一刻不停忙着工作。 

她更勤奋的出货进货,每天累得快趴下才会拉闸收工回宿舍。同时在父亲安排下,机械地相亲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在廿八岁那年,实在受不了唠叨和抱怨,跟一外貌很般配的小老板跑河南去了,极少回佛山或老家。 

断断续续有她的消息传回小镇,不外乎是她又跟去了河北、去了四川、去了湖南等等!具体怎样,谁都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至今没有孩子。 

他的车越换越豪华,回她的老家也越来越频繁,每次回来他总要发起同学聚会,似乎总想着聚会中会出现点什么意外。其实同学QQ群、微信群都从未出现过“她”的意外,线下聚会也就他才会做这种梦。他每次都是酩酊大醉……


5

谁错了?谁都没错,是时代错了,发展太过神速!他和她和她爸都没跟上。 


6

不惑之年,她终于出现在小镇。街心小公园,她遇见了他。

英雄未路,美人迟暮。 

他坐在轮椅上,眼晴像幼儿一样清澈明亮,憔悴的老父亲陪着他。 

没人能想到,当失去自以为能得到的幸福后,命运会将人彻底击垮。苦难随之袭来,或许就此沉沦,万劫不复。

同学聚会上,他又一次喝醉,同学把他安全送回小镇豪宅。谁知半夜醒来他居然又如往日一样起身驾车去街那头找“她”。夜好黑,真的好黑。他撞向了信用社门前的石狮子……

送到北京治疗了半年多他才醒来,前后一年多才恢复到现在这三岁智力水平。人却再也站不起来了,神奇的是,他总爱重复唱着一首歌,歌声那么婉转、悠扬……

她停了下来,轮椅也停了下来。周围所有的乡邻围成一圈,静静的看着曾经带给小镇无限骄傲的她和这十来年带给小镇无数财富的他。 

老父亲忍不住掉泪了。但有些人是没有泪水的。只有她才清楚。

他一脸无辜委屈状,心里嘀咕:我没不听话惹爸爸呀? 

她蹲下,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掏出纸巾,轻轻拭去他嘴角的饼屑。他还是那么俊朗。 

顿了一会,她温柔地把男孩拥进怀里,像当年下跪日他即将离去时那样,在他额头印下了深深的一个素吻。似曾相识?

“姐姐,你真好,我唱首歌给你听!”他被拥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松手,起身挤出人群。 

“如果今生只能爱一次,我的选择肯定是你;如果今生还能再爱一次,我的选择仍然是你……” 

背后传来熟悉的歌声还是那个声音那种味道。她怔了怔,没有回头,踉跄的向街头那栋已经没有了父母的“家”走去……


7

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

我愿意偷回所有,去换回你。

你就在眼前,你却已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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