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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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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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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在城市》

此时正值金秋时节,十月刚刚过了,按理说,春当桃花夭夭,夏则蝉鸣如歌,秋自硕果累累,

然而,放眼望去,只因我身在都市里吧,看不到满山包、满枝桠、满田地到处的黄澄澄的稻穗,红彤彤的番茄,紫檀檀的茄子等各种的瓜果蔬菜丰收景象了呀。

只能在一格子的玻璃窗里,向外望,落到我眼睛里的是蚂蚁爬行似的行人,是小虫飞舞似的汽车,是削了顶直直方方的树桩子般的高楼,那山水已然不见,等空气来揉痛我的眼眸,带了一点酸楚,想要一点感伤吧,却又抑住了,那点情绪像是裸露在空中的点点冰屑很快又悄然消失了。

但我思绪已止不住了。

我知道啊,在祖国的西南哦—四川的xxx我的故乡啊。正值作物丰收的时节喔,现在尽管看不到的。我又想起,据爷爷奶奶讲,前年冬日里,只下了小半天的雪,也不知道今年呢,会不会因为气温的更加升高,而只下小半刻的雪呢,以至于还没降下来一阵风吹过就散得无影无踪了,故乡里又有多少人能瞧见一点呢。看着想着,我又回忆起了盛开在芳菲四月里故乡的李子花,那可是真是最美的雪景啊,李子花跟梨花一样都是雪白的,满山看过去是从大地里绽放的雪哦,有向天空倒坠去的想法哩。那雪花,每一朵都是洁白无瑕的,能开结出少女最纯真的笑容呢,眼前似乎又开始模糊,朦胧了,我又来到了那个春日里,行走在里面,没有百花七彩,只一朵朵昂起头的雪花舞动在每一片山野上,这厚沓沓的雪哦,把那世界白的一尘不染,如一层一层纯白的棉被啊,就来裹在我灵魂上,没一丝毫的冷哦。

故乡啊,就是那样暖的,那里啊,还有更更温暖的老人啊,养育了我十余年的爷爷奶奶噢。

可为什么不能现在见到他们呢?要回到故乡吗,却是回不了啊。

城市中是看不到他们的容颜了,听不到他们时常絮絮唠叨了。

唯让我一点安慰的,便是我在这寥阔的都市中似乎寻得他们一丝踪迹了。

而且看的过分的清晰了,就在城市的那一角,那个身形,是我不愿意描绘的的,一个佝偻着,一个甚至是丑陋的…但我所亲近的他们。

朋友,让我缓缓为你说起,我清晰地记得是这样的。

那是一次寻常周末吧,特别之处在于我邀约着几个好友了,A君,丙君,K君。我们几人都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了,却难得有空,好些天没见了,趁着那个空当,就一起去聚聚,我们是这样打算的,上午先去市图书馆看看书,周边临近市政府还有几个颇为美观的大公园逛逛也是不错的。下午的话,离得不远,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国贸商城,算是市里最大最繁华的商城了也可以一起好好玩玩。

那一天,我起得很早,原本准备坐车去的,毕竟还是有十余里路的,而当我推开门感受到迎面拥来的空气真是清凉的不像话。

可能也受到心情好影响的缘故吧,我当时忍不住怀疑,这如此凉爽的空气该不会是有人连夜偷偷运到深山里的清泉里洗了好几十遍吧。这般凉爽!

走在大街上,沐浴在里面感觉到浓浓的活力不断流入体内。

再深深呐一口,吸入肺中,更让人精神抖擞。那时醒得早,五点样子,想着如果借着这么好的时机,跑过去就当一场酣畅的晨跑了,岂不是一件美事?

说干就干,蹬起轻快的步子,我便跑了起来,大概6:50多,气喘吁吁的我还竟是第一个到的。

快到的时候,在路边的包子铺买了点吃的,就在图书馆外面吃完就进去了。后面丙君,乙君,Y君也都陆续到了。那时主馆还没开放,我们在24小时图书馆呆到九点再进去的。记得我们见面时,虽有段时间不见了,但那喜悦,亲近并没有减少,只是开心的笑着,寒暄了几句,都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便各自抱起一本书挨座在一起看起书来。那感觉还怪不错。

而后看了几个小时的书,可能是前面运动太剧烈了,耗能严重,我饿得特别的快,我看了下时间,在11点出头,我肚子就向我抗议,该为他找寻些吃的了。

我又问了下他们,他们一个个摇摇头,说毫无感觉就跟他们说了声,就出去了。

虽是秋日,这阳光的毒辣依在,我从图书馆南大门出去,刚一跨过门帘,一道道刺亮光墙便朝我围追堵截了过来。

好大的太阳!差点没让我后退几步,倒回门内。还好带了伞在身上。

向外看去,这个时间段比起清早我们来时就热闹多了。进出图书馆的人熙熙攘攘的,有男人,有女人,还有小孩子。我见着,一个8,9岁的男孩往我入口这边兴冲冲的跑来,我立马挪到一边去,他妈妈一边在他后面追他,一边喊:“停下”!“停下”!

小男孩自然不愿听的,像一只小鹿样撒欢继续往前跑。在离前面那位妈妈3~4米后有一个4,5岁的小娃娃,被他妈妈搂在胸口,他的小脑袋随着前面的小男孩欢快的奔跑而移动,他大概也想加入这场追逐吧,甚至有点嫌弃的用手撑了撑他妈妈,当然,他腿是被锁死的,动是动不了一点的。

这些我暂且不管,我笑着目送了

我抚了抚我的肚皮,权当对它的安慰。我思索着,是点外卖呢还是出去饭店线下吃呢。

从南大门外出来并不直通广场,还要走过一段十余米的长廊,长廊中有几处搭起的大伞棚,每个伞棚下各有五把靠椅,我刚出来还见是满的,过了小会,我抓准时机,看到一位同志离开座位立马把屁股安放在上面,打开点餐软件浏览了起来,一行翻下来,没有太满意的,觉得还是亲自出马一趟吧。撑起伞,我起身从南大门通过十余米的过廊,来到开阔的图书馆的广场,正对面三十余米的公园里,我一眼瞧见一位父亲正在为他坐在长椅的一双儿女拍着照,女孩该是姐姐要比男孩高出大半个头来。

从我的角度看,倒觉得这副场景很是美好,有种拍下来的冲动,你能想象吗,在相片里是一位三十岁的父亲蹲下腰,俯着身子为两个可爱的小朋友拍照呢,两个小孩子头向中间靠拢,一边比着一个“耶”!

当然我并没拍,一是我觉得应该要征得别人同意吧,二是肚子它似乎真快受不了了。

眼神从对面移开,打开地图,我开始一个个推敲起周边的食品店了,,“XXX甜品,算了不想吃甜食,XXX……

周围餐饮食品店还是蛮多了,最后我挑了个稍近,且比较符合我口味的。拿定主意,我看了大致方位。想着尽量拉直线走,可不想跟着导航弯弯绕绕。

我的目标地在图书馆东南方位,于是我从图书馆南大门长廊出去向左,走了7,8米来到图书馆广场东侧,准备看这边有没有什么直同的路口,放眼看去东侧广场外边一排排小车已经停的满满当当了。再里面过去摆放如一个一个大方阵的电动车群,我看了一圈好像没什么向外的通道,但万一有呢,于是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结果真是没有,一去一回走了近百米,还处于太阳的继续高温加热里,心情很是烦躁。甚至想过就点外卖吧。

但认定的美食怎能轻易放弃,转回南大门长廊出口广场处,根据原先的导航向右边转图书馆西侧广场。正当我走着,在我直对面最外边西侧图书馆广场拐角处,露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相距四十余米,看见一个人顶着一把大大的黑伞,把大半个身子都罩在里头,只露出两只细脚来,大概年龄,性别我都无法得知。与此同时,一声声不疾不徐的叫卖声飞入我耳里,“糍粑,好吃的糍粑哟~糍粑,好吃的糍粑哟~”

我大概明白了一点,这是一个商贩。

糍粑?然而这一句句叫卖声更勾起了我的一点回忆来,多年前小时候我在长安那边读过一阵子书,那个时候,我也特别好动爱玩,一有空就会和邻家的孩子们三五结群到处闹腾。大街,小巷,商场,公园,有活物,没活物的地们都能钻出来一个我们来。

我们玩闹的时候听得最多的声音当然是我们满天飞,满地蹿的欢乐声,此外就是卖这种小食品的吆喝声了,我们一群孩子或玩着嘻闹或做一边看着别的孩子玩并休息,像是这卖糍粑的,多是在下午的时候,就会有人骑着三轮电动车从我们玩的地方经过,车上放一个播音喇叭,有规律的喊着,“糍耙,快来买好吃的糍耙哦~”是用那种白色泡沫的快餐盒装着一小盒,我大概记得一碗是4元吧。

“糍粑,好吃的糍粑哟,又一声熟悉的吆喝声把我从多年前的回忆拉了回来。

恍然一看,那个人已经走到我眼前,她的全貌才得以窥见。

在大黑伞下面,竟是一个老人,她带着一顶染上几块黄斑的陈旧鸭舌帽,她用左手臂夹住黑伞手掌稳稳托住一座小山峰,或者应该称呼为糖山,其中最里面是插了足有七八圈的红亮色冰糖葫芦,最外围插着零星的几枚的那种薄薄的卡通图画糖果。

她的右手则拖着那大小仅能容下装有糍粑的铁桶的小推车,虽然好久没吃过了,可我当下更想去那家店里尝尝,准备错远点距离绕开时,突然她抬头看向我,褶皱的脸露出不规则的笑,笑得那样慈祥可亲。那些笑容,不规则的像碎刀片一样向我划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突到我心口,“买糍粑吗?”

我的的步伐一下僵硬住,像是沾了满裤管的水泥一样。

算了,我想着行的话就买点吧,我问,这一盒多少钱呢?

“8块”

我有些惊讶了,竟翻了一倍的价格,不知道是这些物价飞涨年还是由于是在市区的缘故。

“要吗,她眼里眼中露出一些期翼看着我,我也更仔细地打量她,她浑身穿着同样款式的宽松红网格衣服,跟好看是沾不上边的,但跟我奶奶爷爷确实是惊人的相似,他们会买那些耐脏又实用的大衣服,一件衣服可以穿十几二十年,在干活用力过大也至于绷坏掉,后面那怕长胖了也不用担心,冷了就多套几件。再看着她,这混浊闪着光,我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无法逃避了,原本还想给这离谱的价格还点价格回来,现在没有了那个想法。

我笑着回答,“来一份。”

我话音刚落,这个婆婆竟灵敏的竟不像一个老人,飞速的的把她的大黑伞放一边,糖棍山就靠在推车上,几下拿出装有糖料的铁盒子打开放在桶身正面的圆形孔下,里面装的全是那种红棕色的糖粉,桶侧边有一个把手,她就使劲的转着那个把手,随着她的转动不断有糯米被挤压溢到孔边,像气球一样吹大了起来,大到一颗枣大的样子她就用专门塑胶板铲一下,滚到下方的糖料盒里。

我认真的看着,她也在认真的做着,忽然,没由的,哪里一阵风吹来,她的耳鬓边发丝飘飞起来,那几缕发丝洁白如雪,自由的地在烈日下飞扬,好似有种无畏的精神,要飞去与天上的烈日抗争,你化不了我!我触目惊心看着

这一幕,那发丝越发的白亮了,直刺我的双目快掉下泪水,好大的太阳啊。我立马挪动着伞赶紧贴过去,让这发丝不至于太刺眼,也为她带来一片阴凉。

她也感受到了抬头笑着看我,然后又低下头认真铲着糍粑。

等她把糍粑都装进那个熟悉的泡沫塑料盒中。

她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我什么话也难以出了,一下呆在原地。

过了不知多久,回过神来,

才发现风收住了脚步,天气却越发闷热,我回望南大门长廊出口那边,她还没到她还没到,她佝偻身形像一座巍峨的雪山一样缓慢又执着地朝着那里走着,那里是她的目的地吧,那里有很多人呢。

她大概就会一直站在那吧,又会多久呢,我是不知道的。

脸上忽觉一点冰冰凉凉的,是雪落下了吗?

怎么会没点声音?

忘记了炎热,我目视着她慢慢走过去后,果然站在出口那里,就撑一把大黑伞,很热,很重吧?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跟我的爷爷奶奶多么相似啊,尽管都没学过什么知识,在鬓发斑白的年纪里,还是会尽自己所能,为自己,更为儿孙坚强的活着。那怕多年前父母和我姑都劝我爷爷奶奶放下锄头、镰刀,来这边休养,他们也是不愿的,或者来这边也可能像这位婆婆一样吧,劳动已成为他们骨子里的习惯了。

他们是光辉伟大的!

 2023,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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